以前那些既没有祭品,又找不到生计的鬼都跑去投胎了。
嬴政有些头疼“阎君大多是上古之人,有上古之风。”过分的仁弱,在没必要的事情上认真,不知变通,把原则看的比生命更重要。唉,没必要,真没必要。
扶苏一听就明白了,什么叫上古之风重义轻生难怪他们宁愿把自己累的蹲在门口互相揉脸也要。上古之人信守诺言到在桥下等着朋友来如果朋友没来涨潮了也不走,淹死算完。信义、忠诚、原则、承诺、甚至是君子死,冠不免的礼仪都比生命更重要。他虽然不太理解这种行为,但知道有这样一些人,如果以上古之风来看,阎君们承诺要治理好阴间,那么无论多么呕心沥血,艰难困苦,他们都会坚持到底,到死为止。
但上古之风也代表了循规蹈矩,不喜欢新科技和新的策略,要想让他们做变革,也挺难。扶苏绞尽脑汁的想,急切的想要做些很棒的事来洗脱掉之前偷偷审核书籍的问题,想了半天,上古时的忠臣义士和勇士是自己慷慨赴死,不是让别人去慷慨赴死。要让阎君们为了自己休息做些什么或许不容易,如果是为了为了别人呢
吕雉掐着点进来救场时,看到父子俩亲密的坐在一起,一起研究桌上的东西。她微笑道“我来的是时候么”
扶苏起身行礼。
嬴政点点头“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
吕雉坐在他的另一边,拿起这篇锦绣文章仔细看。
“父亲,上至判官,下到鬼卒,日日奔忙不息,难道不可悯吗”
嬴政想了好一会,连新版策略怎么写都想起来,觉得酸唧唧没有一点雄心壮志但是挺感人的,笑了起来“这个缘由好”我刚让他们修完路又奋力劝他们修水渠还能成功也是这个理由,怎么就忘了呢“你试过水渠么”
“没有,那不是鬼差抓人专用么”经常看到几个鬼差押解着几个或十几个魂魄从鬼门下来,上了船拼着坐,撑篙前行。轻松又简单,鬼魂们飘在船上,不论怎么懵逼迷茫也无处可去,只能老老实实的被运到城门口。
“官员同样可以用。我拿了两把弩和十袋箭去见祖先们,坐船到附近才走过去。用你的印信即可。”坐的距离不远,战国镇地处偏僻,几乎是不会有人路过的地方,河渠也没有挖到附近。“地府的镇长比阎君还稀少,不过你可以试试。以后再搬运东西能轻松一些。”
扶苏回去的时候信心十足的买了一个冬瓜,抱到船上,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拿镇长的印信放在船头脏兮兮的木头块上,那些人放的是写了名字籍贯和职务的铜牌、银牌,他没有那种东西,但在人间印信就相当于那东西。果然有效一动不动的船立刻飘荡到了河中心。
他用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也更累,抱着冬瓜回到帝镇中。
扛着冬瓜往里走时,看到一个背着弓箭的年轻人趴在屏障上,急切的往里看着。
扶苏“年轻人,你来找谁你是谁的儿子么”为了避免百姓的魂魄天天围观皇帝,这壁垒外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靠近。项羽来找人都得隔着十几米放箭,他能来到这里,要么是当过太子,要么是某个皇帝很喜欢的儿子,那可能性就海了去了。
年轻人转过头来,二十多岁的模样,他的脸色苍白,胸口有一大片血迹“我是曹髦。”
他的样貌保持在临死前的状态,魏朝的皇室诸王从来都不得自由,之前提过,不只是曹植,任何一个诸侯都不能参与朝政,不能离开封地,不能管辖封地中的大事。十三岁继位,一直到二十岁死,一直都处于司马昭的威胁和压迫之下。
扶苏讶然“是你。”他当然记得这个年轻人,几次和司马昭夺权未果,亲自带兵冲杀,以自己被砍死,彻底把司马家敲定为乱臣贼子。
曹髦没有再吭声,围绕着帝镇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