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凝滞了。
李旦小心翼翼的过来打岔“难得哥哥回来一趟,你的宅地现在被那两个女人占着,和我一起住吧。看看我的麦子种的怎么样。”
李治眉头微挑,如果是大哥继位,就不会有媚娘什么事,也就不会有李旦,更不会有李隆基这种想法虽然有点蠢,却要小心规避,不能让阿耶心里有这种想法。“当初帝王家事,又权势干扰,又被天命干扰,大哥也跟我说过,他是一时糊涂。前段时间我和大哥见面,他还谈起李旦不容易。”
李旦刚揪着哥哥想要溜走,没揪动,只好自行撤退。刚撤退到一半,忽然听见自己被点名,心里一突。
李渊问“旦儿怎么不容易了”死掉了三个哥哥最终离奇的继位,不会再有谁像他一样,靠着哥哥各自意外去世而登基。
李治笑嘻嘻的说“在这镇子里,除了我之外,别人谁不是有一个皇帝爹爹就为之焦头烂额,惶惶不安,李旦不一样。”
众人开始笑。
“我可怜的旦旦,不仅爹娘都是皇帝,哥哥也是皇帝,侄子李显子也是皇帝,妹妹好像也有点想当皇帝。儿子也是皇帝。”
李旦的眼泪掉下来。差点被母亲的娘家侄子弄死,差点被哥哥的倒霉皇后弄死,差点,哦没有,儿子还行。
别人都觉得他不容易,李诵在旁边不觉得如何,作为唐朝当太子时间最长,长达二十五年,差点是当皇帝时间最短的皇帝,他确实在学睿宗的生存之道。
李弘回来呆了一段时间,又满载而归。拿到的赏赐都是金银器皿,祖先们一致认为他现在已经成穷光蛋了。
李诵的字写的很好,德宗李适疯狂沉迷于写诗时,每一首都要太子亲笔抄录下来,这倒是从另一方面保证了父子之间能常常见面说话,太子天天给皇帝记录诗作,就不会被怀疑要谋反。
他现在也继续做这件事,安静低调的神似韩愈韩愈当初作为史官,给李诵记录了顺宗实录。
李纯刚即位时励精图治,也在想方设法搞钱养兵,政府筹办了飞钱汇票业务。
帝镇中的皇帝们弄清楚使用方法之后,只想深究一件事,那就是这件事中朝廷能获利多少,这倒是不怎么伤及百姓,那些能用得上飞钱、不愿意自己扛着钱行路的人必然是大商人,几百贯几千贯才值得一用。普通百姓出门带一两贯钱,往腰里一缠就走了。
商人们省却了一车车运钱的运费,还有路上可能遭遇的血本无归的劫掠。朝廷可以从中抽成,抽的再多也比运费低廉。这倒是一桩巧思生财有道。
“妙哉”
又有柳公权给人写的祭文烧到阴间,大文豪大书法家给高官写一篇祭文,或是一份墓志铭,可谓一字千金,写一篇就够吃半年的。皇帝要他们去写碑文,如玄秘塔碑、神策军碑,那给的赏赐更多。
如今柳公权声名鹊起,公卿大臣家里老人去世了,一定要请柳公权来书写碑文,如果碑文不是出自柳公权之手,周围的人就认为其子孙不孝。外国使节来唐朝朝拜,有两件事情必须去做的,除了给当朝皇帝进贡,还有就是花钱买柳公权的字。
如果柳公权新写了碑文,工匠还没刻完,文人们就拎着棕刷小桶和白纸卷在旁边跃跃欲试的等着拓印了。
新任大唐顶流柳公权。
一开始是有人拿着自己的祭文反复欣赏,拿出去给朋友看“你别看他怎么夸赞我,你看这字,筋骨刚健,锐利端正,变化巧妙。是不是很美我从来没想到过字能写成这样。”
“这话说得的,你看我的祭文,颜鲁公给我写的”
死者本人拿着自己的祭文反复观看,甚至还临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