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方蒋氏冷笑一声,眼睛都气红了,“你妹子啥样你不清楚这两崽子跟她一个样,要是能教好,你妹子当年也不至于做出这么缺德的事!”
这话像是一把刀,狠狠戳在方老头心上,他有内疚,有心虚,嘴唇哆嗦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行,你不送,我送。”方蒋氏气不打一处来,她草草用布条遮住伤口,就朝两个孩子走去。
“不能送回去。”方老头冲动之下,张口就说:“小妹以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都过去几十年了,你何必记恨到现在再说,这两个孩子还小,又没做过啥大错事,你就不能宽容些,多教教两个孩子。”
心头的伤口再次被翻出来,哪怕过去了将近三十年,仍旧鲜血淋漓的,方蒋氏抄起笤帚,就朝方老头砸去,口中大骂:“那事你觉得过去了,我没过,方志东,我告诉你,这事一辈子都过不去,如今我还让她进我的家门已经是看在你的份上了,她要是再不知好歹,看我能不能打上她家去!”
方老头急忙避开笤帚,他老脸臊得通红。
儿媳在跟前,他就被老婆子动手打了,方老头脑子一抽,口不择言道:“你这个老婆子咋这么刻薄非要跟两个孩子过不去”
闻言,方蒋氏气的牙齿都在打颤,她恶狠狠瞪着方老头,一手指着自己,声音不稳,“我刻薄”
“好。”重重吐出一口气,方蒋氏扬声说:“我今日就跟孩子们说道说道,到底谁刻薄”
语气稍顿,方蒋氏朝西南屋喊:“大郎,大郎媳妇,还有二郎媳妇,你们都出来。”
方家老两口很少有红脸的时候,方家不像别家,都是男人做主。
在方家,大多时候,都是方蒋氏说啥就是啥,方老头通常沉默不管事,秦淑芬还曾暗地里跟周小花撇嘴,说公公咋这么软弱。
殊不知,曾今的方老头也是说一不二的一家之主,盖因当年发生的一件大事,他觉得愧疚,这么多年都是缩着脖子过日子的。
方老头急了,“这,这有啥好说的,都过去的事了,就别提了。”
方蒋氏别过脸,没理会方老头的求饶。
西南屋里,周小花搀着方大郎走出来,秦淑芬也扶着腰跟在后头,三人停在冯轻身旁,秦淑芬小声问:“三弟妹,你猜娘为啥生这么大气是不是爹当年在外头养过小的”
嘴角抽了一下,冯轻摇头,没作声。
自打方蒋氏红了眼之后,冯轻就觉察出不对来,短短几日相处,虽不完全了解方蒋氏,冯轻却也清楚,方蒋氏绝不是那种随便哭哭啼啼的人,方家能撑起来,靠的不光是方家几个男人,还靠方蒋氏的强悍跟泼辣。
她上前,扶着方蒋氏,察觉到方蒋氏的身体僵硬的厉害,冯轻有些心疼,“娘,你别急,先坐下歇歇,你这伤口还渗血呢,相公马上就回来了,有啥事等相公回来咱再说。”
方铮虽身体极弱,但在方家众人心中,却是个主心骨,家里有啥大事,通常都要先问问方铮再决定。
“是啊,娘,你可别气坏了身子。”秦淑芬自以为猜到了真相,扶着腰说:“大哥,我相公,还有三郎都是你亲身的,我们几个小辈肯定站在你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