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风采仪容,让许多第一次见到季严凌的朝臣们,不由得心声感慨。
“不愧是嫡长皇子,即便流落在民间十余年,也照样日月生辉,芝兰玉树。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外表之下,内里的谋略和才学如何。”
坐在御座上的庆和帝露出笑意,他对这个失而复得的长子同样满意,在他看来,季严凌的言谈风姿,相貌性情,无一不好,无一不完美,简直就是他理想中皇子应该有的模样。
“这是我的嫡长子啊”
庆和帝内心轻叹,对于第一个儿子,他的感情到底深刻一些。
季严凌小的时候,他抱过他,手把手地教过他写字,也曾和发妻一起畅想过,他们的长子将来会喜文还是喜武会喜欢什么样性格的姑娘
往事如烟,物是人非,终究是他这个当父亲的亏欠了他。
庆和帝莫测复杂的目光,缓缓地扫过表情各异的众人,心中的一点点温软,再次变得冷硬起来。
想到龙禁卫呈交给他的那些调查罪证,想到季严凌早些年吃到的各种苦头,想到白贵妃一系在地方势力中的横行无忌,庆和帝心中不渝。
他还没有老糊涂呢,这些人就敢仗着他的恩宠纵容,做出欺上瞒下的勾当,谋害皇族血脉,其心可诛。
“把龙禁卫、刑部、还有皇族宗亲们联手调查出来的结果,给大家传阅传阅,都好好看一看,朕的朝堂之上,出现了多少胆大妄为之人。”
庆和帝让內侍们把厚厚的卷宗和一大摞折子堆到御座金阶之下,命令三省六部的官员上前查阅。
从张道维的案子开始,牵涉出军中不少中下层武官的罪孽,然后,就是参与了赤霞村屠杀灭口案的刘喻鸣。
刘喻鸣认罪之后,他身后的长裕侯府和整个刘家都没能幸免,拔出萝卜带出泥,整个刘氏家族,真正清白无辜之人就没有几个。
但是这些,都不是大殿内这些官员最关心的事情。
因为,刘喻鸣之后,就该轮到当朝相爷了。
按照刘喻鸣的供述,白相罪名不小,若是这些罪名真的成立落实了,朝堂上的格局,那就真的要发生大变动了。
这些年,白相身居高位,颇受重用,宫内又有白贵妃和二皇子支持帮衬,可谓是顺风顺水,如日中天。
他的同门故旧,学生下属人数众多,遍布朝野,一旦要治白相的罪,这朝堂上,有一小半的官员都要被卷进去,牵连甚广。
有人想到庆和十四年废后一事,那时候,废后的亲生父亲闻太傅是三朝元老,满朝上下,受过他提拔和恩惠的官员不知凡几。
闻家一朝倾覆,牵连多少人家破人亡,又有多少有识之士被连坐,被贬谪,被驱逐,此生郁郁不得志。
“请陛下三思。”
有老大臣看了一眼站在大殿前端的季严凌,语气沉重地恳求着乾坤独断的帝王
“庆和十四年之后,朝政动荡,血染京师,我朝失去了多少肱股之臣,有能之士,当年的祸事,当引以为戒。
陛下,白相虽有罪,但他这些年为着皇朝鞠躬尽瘁,兢兢业业。如今,身体状况更是每况愈下,一年中,有半载要卧床养病,刘喻鸣所说的这些罪名,不一定全部出自白相爷的本意,为臣斗胆为白相求情,还望陛下怜悯宽宥。”
“望陛下怜悯宽宥。”
老大人之后,又有几名大臣为白相求情。
季严凌安安稳稳地站着,目光下垂,神色安然,似乎并不关心当年谋害他的白相等人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