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拓拔彦脸上的笑意顿时淡了很多,只是语气里未见多少责怪之意。
“不知我这次昏迷了多久?”
“已有十多日了。”
望舒安静了一会儿,忽然道,“国师以记忆为媒,构造出了精妙无比的幻境,虽然他的本意是想让我死在那幻境里,但望舒双眼所见,皆是真实过往。”
“你是想说自己看见了过去?”
“并非全部,因为我所拥有的是拓跋舞的视角。”
拓跋宏神色微变,他忍不住看向了对面的拓拔彦,一国之君沉默片刻,脸上却慢慢浮现出了笑容,“安和殿曾是舞儿的寝宫,那时,越无瑕也和她一同居住于此。”
望舒神色平淡的点了点头,拓跋宏看着二人,表情有些疑惑。
“你可知我为何要取这个名字?”
望舒没有说话,她直觉对方并不需要自己的回答。
“是为了记住。”拓拔彦走至一处窗桕旁,眼神悠远的注视着窗外,“记住所有的美好,温暖,也记住所有失去以及背叛。”
“舞儿不是我害死的,我从未想过伤害她。”
很多很多年前,有个女人手执兵器,站在他面前对他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有些记忆,永远不会因时光褪色。
“阔别多日,你想说的便是这个吗?”
“对于过去的一切行为,我都不曾后悔过,舞儿是唯一的例外。”无瑕对拓跋舞的愧疚是最深也最真的,当着拓跋彦的面说出这句话,并非出自对他的余情,只是因为他是拓跋舞的兄长。
“你试图谋求大月王朝的行为,就已经是一种伤害。”拓跋彦神色不变,没有失望恼怒,更不存在什么伤心欲绝。
“在我心中,越朝的利益高于一切,大月地处边境严寒之地,条件有限,若是能成为越朝的附属,也能得到不少便利,这笔账,王上应该算得清楚。”越无瑕的态度比他更冷淡,两人一高一低,一坐一站,视线相触之时,眸中也只余冰冷的寒意。
“那是自然。”拓拔彦唇角轻扯,态度甚至可以说是悠然的,“不过我的算账能力,要比阁下以为的精妙许多。”
从回忆中抽身而出后,拓拔彦将视线放到了大儿子身上,“我很了解你的想法,只是,你并未真正知晓我在想什么,宏儿,你只需记住一点,帕尔娜绝不是什么人的替身,情爱对于一国之君来说实在太奢侈了,但我是真心喜爱你母亲的。”
拓跋宏神色一愣,他微垂下一双眼,没有多说什么。
“来自远方的客人,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二人临走之际,拓拔彦突然对着望舒问了这么一句话。
望舒摇摇头,干脆道,“我并不是什么好奇心强盛的人,更何况,如今的大月王朝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拓拔彦笑了笑,“你是个很聪明的姑娘。”
望舒和拓跋宏刚离开殿门没多久,对面便走过来一群佩刀侍卫。
拓跋宏注视着最中央神色不渝的男子,淡淡道,“那便是我四弟拓跋玉。”
“看来是要兴师问罪啊。”望舒随意瞥了一眼,后又将视线放至拓跋宏身上,“王上没有说谎,你母亲不可能是什么替身。”
望舒很清楚,拓拔彦做不出这种事,也完全没必要做这种事。
暮色仿佛山水画里的油墨,一点一点染了过来,拓跋宏一声不吭,望舒也毫不在意,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天空,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终于,我也可以离开了。”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