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虚幻的影像离得很近,此刻正敛眉垂眸看着她。
“下次你要出来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她放松下来,有些不满。
“我没有帮助你的义务,”他没回答,静静道,“世界剧情也需要你自己探索。”
事已至此,弯路也走了,钟虞知道自己就算恨系统不够意思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眼下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
“我顶着两张不同的脸时用的名字都是钟虞,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她懒洋洋地围着系统转悠,“身份证件也用的同一个。”
只不过签合同时用的证件上那张照片被系统稍微“改动”了一下。但是时越要带她去画展,时嘉白迟早会认出她,同一份证件对应两个不同的身份与面孔,这可就玩脱了。
他微微侧身,笔直的裤腿随着动作动了动,褶皱泛起又平复。
钟虞歪了歪头,一脸无辜地回望过去,“你没提醒我,这算是你的失误,帮忙解决一下不过分吧”
客厅中央的影像不发一言。
“再说了,”她懒散地在沙发上坐下,侧身趴在扶手上撑着脸看他,“如果你早一点提醒我,我也不会浪费了两次许愿机会,还白费力气。”
纤细的小腿晃荡着,涂着赤色甲油的脚在蓬松的地毯中时隐时现。
高大的身影动了,缓缓朝她走来。
一步一步,无声无息。
最后居高临下地停在她面前。
“要不要考虑蹲下来跟你的主人说话”钟虞惬意地把脸枕在手臂上,语调漫不经心。
“好,”阴影覆了下来,低沉嗓音有一瞬近在耳畔,随即远离,“主人。”
他蹲下身,垂眸与她视线齐平,说话时好像似笑非笑,等她抬眼看过去时又只看见男人英挺锋戾的眉骨和漠然的双眼。
虽然这声“主人”喊得也没什么主人的意思,但钟虞觉得感觉还不赖。她挑眉,“怎么样,答不答应”
他眉眼深邃,片刻后开口
“需要透支下个世界的许愿机会。”
钟虞知道自己没得选,“好好好,透支就透支。”
说完,她突然饶有兴致地撑身坐起来,贴近他狡黠地笑了笑,“你想不想知道我的新计划”
画展并没有过多造势与宣传,只是开展前三天,每天早晨九点,画室的官方微博都准时发出了九张参展作品。
热度超出想象地高,媒体与网友议论纷纷。
如今艺术早不再单纯以技能水平作为关注度的唯一标尺时嘉白画技过人,还有一张过于吸引人目光的脸,从成名伊始就不缺话题,更何况最近一直捂得极为神秘的家世背景也被半公开。
画展倒计时最后一天,钟虞照例点开画室微博。
她看清微博内容后忍不住一怔。
今天只有孤零零的一张图。如果她没猜错,这应该是时嘉白以温泉写生的那副草稿作为灵感画出来的。
池水水面雾气缭绕,骨肉匀停的女人趴伏在岸边,一条蛇缠绕着她的腰,又攀附而上将蛇头伏在女人的左肩,吐出的长长蛇信舔舐着雪白的肌肤。
整幅画色彩沉冷却莫名艳丽,跟时嘉白那天随手画的那幅给她的感觉大为不同。但画上的人依旧没有五官,没有表情。
有人忙不迭爆料说时嘉白疑似招募了一名女模特,网上顿时炸开了锅
时隔五年,年轻英俊的画家画中终于再次出现了女人。
冉宁盯着手机咬牙切齿,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越想就越难以忍受,她下一秒猛地站起身,手一挥扫落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砸在地板上一片狼藉。
门外的家政阿姨听见动静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上前敲门。
“滚没你的事”冉宁气得发抖,朝门外拔高嗓音发泄似地喊了一声。
良久,她平复着呼吸,盯着画中人的脸忽然冷笑起来。
脸的部分留了白,嘉白哥肯定是不愿意画这个女人的脸。她又想到画室里看到的那两张照片那个新招募的画室模特就像一个东施效颦的小丑。而之所以找这么个冒牌货,肯定是因为他找不到原画上的人。
这么想冉宁才勉强好受了些。她低头在屏幕上点了点,接着“转发成功”四个字弹了出来。
点赞数和评论都在飞快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