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早就知道。"青瓷抚过眉心,那里星痕已经变成三重螺旋,"你们用星桥作饵,用血脉为引,就是为了今天。"她突然轻笑出声,指尖在虚空划出星图,"可惜算漏了一点——星罗的血脉,从来不止双星。"
她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虹桥表面。三重星痕同时亮起,银、金、黑三色光芒交织成网,将那些哭泣的星官残魂尽数笼罩。明尘腕间的墨色星痕突然开始逆转,黑雾中传来凄厉的惨叫,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星轨尽头浮现。
"终于现身了么。"青瓷踏着星图走向黑影,每走一步,脚下就绽放一朵星辉莲,"千年前的封印,今日该彻底结束了。"她忽然想起星罗幻影最后的话——"当三重星现,便是破晓之时"。
明尘在光芒中醒来时,正躺在运河码头的青石板上。他茫然坐起身,看见青瓷站在虹桥尽头,少女背影被星辉笼罩,仿佛随时会随风而散。张九思跪坐在她身后,量天尺碎成七段,每段都插在不同的星轨节点上。
"秽灵之主被封印在星轨夹缝。"张九思咳出一口黑血,"但星桥必须维持,否则两界都会崩溃。"他突然抓住明尘的手,将量天尺残片按在他掌心,"从今日起,你是人间星轨的锚点。"
明尘感觉掌心一烫,量天尺残片竟融入他的血肉。他腕间星痕开始变化,双星之间浮现出第三道螺旋纹路。青瓷转身走来,眉心三重星痕与他的遥相呼应,两人脚下的星轨突然全部亮起,在虚空中交织成巨大的法阵。
"这是星罗留下的最后手段。"青瓷指尖点在法阵中央,"三重星阵,可保星桥百年无虞。但百年后......"她忽然住口,因为银锦鲤正用尾鳍卷着一枚玉佩游来,玉佩上的星痕与他们腕间的一般无二。
张九思接过玉佩,量天尺残片突然发出嗡鸣:"星罗早算到会有今日,所以将部分星力封存在玉佩中。"他忽然露出狡黠的笑,"不过这老家伙也留了后手——要启动三重星阵,需要星官血脉与人间信徒的愿力共鸣。"
明尘看着码头上渐渐聚集的人群,渔夫、商贩、孩童都仰头望着虹桥,他们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好奇与敬畏。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童突然跑过来,将一朵绢花放在他掌心:"大哥哥,你是天上下来的神仙吗?"
明尘手指一颤,绢花上的愿力顺着星痕流入体内。他忽然明白星罗为何要将他放在人间——不是遗弃,而是选择。当第一个信徒的愿力点燃星痕时,他腕间的墨色终于褪尽,化作纯净的银白。
青瓷站在虹桥边缘,看着人间炊烟升起。她忽然想起星罗幻影最后的话:"星桥不是牢笼,是镜子。"此刻她终于懂得,当明尘在人间获得愿力时,星岛的星辉草会开得更盛;当她在星岛稳定星轨时,人间的星辰也会更亮。
"该走了。"张九思的声音惊醒沉思的少女,"三重星阵需要星官亲自镇守。"他忽然压低声音,"记住,百年后若出现三纹星官,便是破局之时。"
青瓷最后看了眼人间,明尘正在教孩童们辨认星图,银锦鲤绕着他游动,每圈都会洒落星辉。她转身踏入星阵,眉心星痕突然传来灼痛——在遥远的星海深处,第三颗星辰正在苏醒。
星桥缓缓闭合时,明尘忽然抬头。他腕间星痕微微发烫,仿佛有谁在虚空中与他相触。运河上的货船扬起帆,桅杆顶端不知何时停着一只银鲤,鱼尾摆动间,洒落一串星子般的涟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