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夜一点都不矜持,诚实地说“祖师帮帮我。”
容昔把圣旨扔下,让它轻飘飘地落回原位,笑着说“这倒有点难,我平生没用毛笔写过字。”
“还是你来写,我教你如何运用灵气。”
容祖师丝毫不以自己成了新时代的半文盲为耻,扔下卷轴,倚在桌旁看着他“拿这笔怎么写字写一个给我看看。”
江掌门就去厨房找了两个杯子,一个当笔洗,一个当砚滴,滴了些水在墨池里,慢慢研磨出一片灵气浓郁的墨汁。
卷轴有点珍贵,他怕写错字浪费,就在寝殿里找了找,翻出来一卷可能是前任掌门留下的宣纸,在上面试写了一下。
他只是小时候练过几年字,后来学业忙起来就撂下了,工作之后更没闲暇碰书法。好在这东西是有身体记忆的,提起笔写了半篇字之后,他的手腕就变得灵活,运笔流畅,写出来的字也算得上工整大气,看出一点当年学的颜体的筋骨了。
祖师不知什么时候从桌旁转到他身后,一只手搭在太师椅椅背上,从江寄夜头顶看着他在那张纸上写字。
他身材高大,手臂也长,从椅背后伸出手就轻松地抓住了那只正在移动的手。
感觉到掌心传来的稍许力度,他稍微低头,在江寄夜头顶说“不要动,我教你把灵气释放到纸墨上。”
“你先依前法把灵气运转到手腕上,然后”
他的身体仿佛不是实体,直接穿透硬实的木料椅子,贴近江寄夜背后。这样弯腰大概是有些不好发力,他就把左手撑在桌上,完完全全地把江寄夜圈在了怀里。
江掌门不知是心跳还是灵气在跳,精神有点不能集中,从任督二脉转流到手臂的灵气好像不太合格。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包覆着右手的灵气直接渗到肌肤下,融入血脉中,汩汩流动。
“照着你的圣旨写一个字试试。”
也行,反正是照抄,也不至于写错。
江寄夜伸手拿过写着诏书的白纸。因为那张纸叠着,他右手又不方便动,就用单手拈着一角抖了抖。
祖师的胳膊在外面圈着,稍微动动就要撞着,他抖的力道也不敢太大。好在小容祖师自觉,拿起纸的另一边,帮他在桌上展平。
他仔细看着上面的字,略一偏头就问到了祖师脸上“用先学会念再写吗”
“那倒不必。念玄文时,玄文之力靠灵气在唇舌间的鼓荡施展,写的时候玄力是寄托在纸墨上的。”
“不过你认识的玄文少,顺便认几个字也行。”
魂魄或者灵识是不需要呼吸的。可是或许因为神识是浓厚的灵气组成,会向低浓度的地方流动,江寄夜似乎能感觉到有风从耳侧吹拂“要我帮你念吗”
他瞬间想起学拼读时颈项以上僵硬而不受控的感觉,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摇头反对“算了,祖师读一遍就行,我学得会。”
祖师点了点头,在他耳边叹息般叫了一声“王。”
江寄夜耳根发烫,胸前的灵气控制不住地跳了几下,慢慢地转过眼看了祖师一下。
只看到他淡色的双唇动了动,又念了一遍“王。”
王诏曰封某宗某人为虞人,掌山泽苑囿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