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逼迫,黄二老爷瑟缩进了北屋。金银制成的青砖被起走,黄土铺地,一踩一个脚印,他心疼父亲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金砖银瓦,怕是早就被肃毅侯搜刮个干净。
何止百万之数啊,黄二心在淌血,那原本是留给他和忠义的银钱。不敢抬头直视顾知山,黄二只恨自己猖狂。
平白无故来找肃毅侯算什么帐,他算那根子葱,也来装大。这下可好,父亲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策,硬生生被他给搅合散了。
打定主意半句话也不说,他今日便是被打死,也不能交代父亲盘算。
刚进北屋中堂,来不及弯腰行礼,唰的飞出帖子打的他脸颊生疼。伸手接在手里,黄二老爷打开看了两眼,寒意从脚底漫起,若是此事被肃毅侯做实,黄家老小,死无葬身之地。
慌忙跪地,不顾额上豆大汗滴,“侯爷容秉,舍妹妹婿二人六年前青州城破失踪,至今毫无音讯。那鞑子狡诈,借此破坏我大隋君臣团结,侯爷千万莫要中那鞑子奸计。”
月容在屏风后听的认真,尤其是六年前青州城破,捏紧手里帕子,抿紧红唇,不敢错过半点。
她父母之死,和这黄二老爷的妹妹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楚茉月容瞬间呼吸急促,不敢置信的猜想崩入脑海。六年前,青州,楚茉的父母失踪。他们是犯了什么错,隐姓埋名这么多年。
甚至,楚茉和黄忠义郎情妾意,也没有出来为楚茉主持公道,而是任由黄忠义娶了自己。究竟是身份不便利,还是早就背国投敌。
若真是背国投敌,爹娘当年的死,很可能不是意外。
月容思及此,眼眶微红,看向跪地的黄二老爷。他浑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见坐在上位的肃毅侯半句不吭声,知他没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咬咬牙,说些自己也误以为是真的话,“当年之事,侯爷不信可再次查证,青州知州乃张太傅长子,侯爷信不过我黄家,也信不过张家不成
我黄家上下满门忠烈,战战兢兢恪尽职守于大隋百姓,从不敢起外心,还望侯爷明鉴。”
“黑话白话都让你说了,你也不怕你祖宗来找你”
韩有梁在一侧听的
气闷,忍不住啐他一口。证据确凿,那楚雄当年引兵直入青州,若不是年仅十七岁的侯爷带兵回旋,怕是青州十六州,早就落在鞑子手里。
呸他还有脸说忠心那青州百姓何其无辜,鞑子屠城,满城尸血,十户不留一户,及到车轮处的男丁尽数被斩杀。若非侯爷免了那青州十年赋税,怕是至今,青州人丁也兴旺不起来。
月容听到这里,含恨敛去眸中情绪。原以为父亲死于鞑子之手,死后才被人泼上污名。可现在看来,只怕父亲他生前便被人算计上,只可惜,那般清俊绝尘,一心为国的父亲,悬挂首级于城墙之上,死无全尸
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能
月容咬紧牙关,直盯跪地的黄二老爷。他丝毫不知自己有何罪过,见上座的肃毅侯仍旧不说话,偏那帖子上样样属实,实在忍不住问出声,
“侯爷准备如何了结此事
那镇远军百万军费尽数发往鲁豫二声赈灾,怎么,侯爷也要和灾民争利不成”
话到最后,是恼羞成怒的威胁。鲁豫大旱,百姓民不聊生,百万军费不知拯救多少百姓,若顾知山执意要回军费,就是和百姓为敌。
更何况,黄二老爷阴测测一笑,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手握我的短处,我也不见得没有你的把柄。
实在不行,顾不得那柳家还有用途,直接撕破他和柳氏那勾当。掠夺臣妻,为臣不修,只这一点,便会让还对弟弟抱有期望的顾太后,直接死心。
没有太后支持,被夺取兵权的肃毅侯就是没有牙齿的老虎,还不是任由人把玩。
顾知山自然也把他眼底嘲讽看的清楚,死到临头,依旧不悔,不知是愚蠢还是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