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后罕见推迟了往相国寺拜佛的日子。
顾知山往月容这里传过几次话,说的都是去青州查探证据的进展。至于他本人,自打那日凉亭短暂亲昵后,算起来,二人也十多日未曾见过。
倒也不是很想他,月容自己也很是忙碌。在打探那张太傅家丢了一个千金后,月容不由为那日大殿内误会张太傅感到内疚。
他看自己目光灼热,无非是想着,若自家姑娘也在,怕也是十六岁正是好时候。可自打丢失后
不曾见过爹娘,也不知那张家小姐,在何处受罪。
收了手里最后一针,月容展开面前的观音小像。徐妈妈端了茶来,见茶几上摆着尺余小像。观音慈眉善目,手持宝瓶,普渡众生。
“姑娘快歇歇,这么几日,竟然能绣出来。姑娘果真是秀外慧中才貌双全,满京城,竟没有一个比得过姑娘的。”
凑近了瞧,更是不住嘴的夸,“这针脚细密,爱的不知如何是好,若是那太傅夫人瞧见,定是极为喜欢的。”
月容接过汝窑茶盏,掀开盖子润了下嗓子,仍旧递回徐妈妈手里,笑道,
“那张太傅夫人是忠王嫡女,夫君又是一品大员,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送这个,无非是心诚罢了。”
她想要张太傅尽心审查父亲一事,想要保全性命离开黄家,若没有外人庇佑,谈何容易。
肃毅侯虽好,可男女之间牵扯上那点子事儿后,去求他,月容总是莫名其妙的气短。
她不愿拿自己身体去换这些,若有更好的选择,自然比在男人面前献媚来的心安理得。
徐妈妈懒得去想其中内情,转身把茶盏放好,推月容去床榻上休息,
“姑娘眼眶都熬红了,快去补觉。奴婢早年跟我家男人学过装裱,姑娘若信得过,便让我来。”
月容自然没有不同意的,及到第二日,两侧沉寂许久的四合院热闹起来,往来仆妇打扫庭院。
又过了两日,接近七月底,连日来大雨初歇,雨后初晴,鸟鸣声清脆,来往的婆子都多了几分精气神儿。
一大早,蒹葭喜滋滋的进门,见月容在梳妆台前梳妆,放轻脚步,
“姑娘,方才山下传信来,明日一早,太后娘娘便来烧头炷香。咱们侯爷一路护送,说是午后用过膳,就会来瞧姑娘呢”
林妈妈在旁边听的喜笑颜开,自打侯爷那日一别,许久未来瞧过姑娘。
旁边这两个屋子青砖地面重新铺过,陈设摆件也换置一新,可侯爷,就像是忘了有相国寺这回事儿,一次都没来过。
徐妈妈在一片喜气洋洋中格外不同,拿镜子给月容看了发髻,而后笑问蒹葭,
“可打探清楚张太傅家女眷何时上山”
蒹葭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许是不
来了。听说,任青州知州的张家大爷,近来奉旨要回京。
那张家大奶奶姓宋,是锦州豪绅的女儿。她哥哥宋柯白手起家,家里的银钱堆成泥土,粮食在粮仓里发芽。太傅夫人极为喜欢这个儿媳妇,哪里还有时间来山上拜佛烧香。”
月容闻言,顿时没了梳妆的心思。目光看向一侧装裱好的观音绣像,她不来拜佛了吗
也是,一个是豪绅门庭里的儿媳妇,一个是流落十几年不知所踪的女儿,自然是眼前的儿媳妇更重要些。
徐婆子敏感察觉月容心情不好,挥手让蒹葭自去张罗早膳,又去看向林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