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酥有什么好记下来的,张二不解。抬头,见清客先生们个个认真伏案工作,他也不敢太过懒散。
目光凝视桌子上的檀木箱子,因为年头久了,箱体有些斑驳脱落,地下挖出来的,泥土虽然清理干净,可也十分破旧。
为什么,预知自己命不久矣,要把这箱子埋下去,就为了这日记
张二摇头不解,再翻一页,这次换成别的。
略看两眼,高声喊过张太傅过来,
“爹,爹,爹,你快来看这个”
张太傅被他吓了一跳,联盟起身和张大一起过去。
发黄的纸页上面,字迹清晰,力透纸背,
“黄太傅来信,传来先帝遗旨,楚雄接管青州军备。”
楚雄。他终于在日记中出现了。朝中吏部本该记录的任职日期丢失,在柳道南日记这里找到。
张太傅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找到了这处,再寻到青州当年的记载,离为青州知州柳道南翻身之日不远矣。
一时之间气氛和乐融融,清客先生们个个起身道喜。
张太傅朝大家道,“我知你们来自肃毅侯府,也有我张家的人手,各位都是人之英杰,当年青州知州柳道南死因不明,我等为他翻案,乃是人间正道
也算是了结我大隋忠臣的一生,不能让他无辜枉死。”
清客先生们个个都说是应该的,复又秉烛夜里工作。
张二记下日期,见是十年前的九月,再往后,皆是鞑子犯边日期,从九月开始,初开始一人一马来探,后一人二马,抢了就走。
在往后,十人二十人,双方皆有伤亡。
在往后,兵马对阵,竟是数九寒天的时候。
难怪前阵子记载的都是小事,夏季里鞑子粮食充裕,并不需要犯边。冬季上草原枯寒,牲畜死亡,便来抢我大隋百姓。
边疆,竟然如此残酷斗争。张二放下笔墨,拧眉看向箱子,妹妹小小一团,当年走失时不到一岁,也不知这么些年,能不能好好活下来。
和后院里,今日母亲后院里领回来的柳家姑娘一样,有爹娘宠着爱着,想吃南边的芙蓉酥,也能吃得到。
回神,嘲笑自己痴心妄想,战况频发,能活着,就很好了。
目光落在箱子上,张二越发觉得这箱子奇怪,一开始没觉得,仔细看来,觉得这箱子外面的檀木似乎格外厚。
喊过大哥和他说说这件事情,张大头也不回,和父亲商量如何查证来往鞑子和大隋的茶砖,提高声音,
“柳知州是何等敏锐之人,察觉状况不对,自然是加厚的箱子,不然这么些雨大风吹,地底下埋着虫咬土沁的,早就不剩下什么了。”
是这样吗
他还以为有什么新发现呢张二意兴阑珊的挥去杂思,继续埋头苦干。
月容在张家一住便是日,日日喝药养着,身体总算是好转许多。
和张太太柔和慈爱的态度相比,顾知山带来的那点儿不痛快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更别提男人对自己身上的那点儿,不知怎么送进来的秘药,用了几次,便皮肉斑驳去了许多。
八月天气依旧很热,因月容身子仍旧发软无力,张太太每日都要过问月容这里。
这日一大早,略问几句,便让月容仍旧安歇,自顾自忙去。
月容闲来无事,虽是生病,可总躺着也觉得懒洋洋的。别想着一边开会儿游记,一边做些针线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