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视柳月容,眼中是压不住的嫉妒,“我大伯娘是娼妓,娼妓根本就生不了孩子的,你是大伯父,不知从哪里抱来哄伯母开心的孩子。”
一句一句,每个字,月容分开都认的,可结合在一起,她是一句都听不明白。
什么叫,她不是柳家的孩子…
她就是爹娘所生啊,爹爹是青州知州,最是擅长青描书画,娘亲性格和善,生的纤弱貌美,闲时便在院内绣花做鞋,爹爹在一旁教她读书认字,气氛和乐融融。
那么疼爱自己的爹娘,她想吃芙蓉糕,爹爹都会买一个厨子回家。
“你胡说!你嫉妒我,你胡说!”
月容不敢置信,抬头,去看一侧的柳二叔和二婶娘,“她在胡说,对不对?”
一个避开目光,一个上前扑在柳妍丽身上撕打她,“你从哪里听来的,我从来不和你说过,你从哪里听来的?!”
柳岩礼不过四五岁,听见娘亲嚎啕哭声也不由随之嚎啕大哭,扔了吃的正香的山楂糕,扒着椅子去找柳二太太,
“娘,我要娘!”
哭喊声乱成一团,外间婆子丫鬟无一个敢动弹。
倒是顾知山,见月容一脸伤心欲绝,不能置信的模样,耳畔妇人哭喊声混合小娃娃的高声,让他更是心揪成一团。
更何况,想起张家丢失的那个女儿,又见柳二叔如此心虚模样,还有什么不明了的。
只怕月容真不是柳家所生,当年不知什么缘故,柳道南抹去她生平记录,竟是连镇远军这样的精锐,包括他自己,亲自去青州查探柳道南之死,也毫无破绽。
起身,提起哭号的男娃娃扔到柳二太太怀里,两人都止住哭声,一个忙去哄儿子,一个则是有了依靠。
柳妍丽压不住嘲讽,她才被亲娘看重不到一刻钟,弟弟来了,便又夺走了她的娘。
张太太眼泪更是噼里啪啦的掉,她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儿贵妇的体面。一双明亮的丹凤眼,看着月容,想靠近又不敢,瑟缩着双手,而后捏紧拳头。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张太太拿帕子擦干眼角泪意,那里□□仍然是泛着红血丝,声音嘶哑,问向一侧哄着柳岩礼的柳二太太,问她,
“你家大哥抱月容回来的时候,她穿的是什么衣服?当时身上的首饰佩华可都还在。”
“这么些年了,谁还记得那个。”
黄二太太哄柳岩礼不再哭,又见柳妍丽揭穿事情,再也瞒不住,也不再瞒忙着圆回去,直接回道,
“实在不瞒您,当年我们也不太清楚具体的事情,当年老太太老太爷都在,因不喜欢我那大嫂子,从不许他们迈入京城一步。”
“后来我那公公婆婆死了,大哥大嫂才又上京城来买了,如今这个院子给我们住,他们一家三口人就在青州,直到大哥大嫂出事没了,也没有再回到京城一步。”
张太太听了沉吟片刻,若是找不到当年所穿的衣服,又怎么知道是她的月容呢。
顾知山见月容似是接受不了太过的模样,又想起自己去青州打探时,包括那柳道南笔记记载,疼爱月容虽不是亲生,更超过亲生。
父母情深,一家恩爱和谐,结果到头来自己是个外人,只怕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