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梧桐院里的楚姑娘,晚膳少也七八道菜,姑娘这里,怎么就两道。这黄家,实在是不像话!”
楚姑娘是谁,她是谁。
月容苦涩一笑,拿小碗来拨了半碗米饭出去,递给徐婆子,“妈妈快坐下,我一个也吃不了这么多,咱们一起吃。”
冬日里没多大会儿,这些饮食便凉了个透底。月容另外拿了红泥小炭炉来,把虾仁白菜放上去蒸了一会儿,不多时,鲜美气息便席卷屋子。
徐婆子赞了一声,“姑娘这法子好,如此便是冷的,也不怕她了。”
豆腐也就罢了,热吃冷吃都一样,虾仁白菜若是冷了,那股海鲜的腥膻气,怎么也遮不住。
好在,没多少功夫,菜便热好了,月容吃了几口豆腐,一两个虾仁便不再动筷子。
徐婆子就着剩下的,先是扒了几个虾仁给月容,见她吃了,才道,“冬日里天气寒冷,咱们屋子里炭火也不够,还是前头二太太院子里的蒹葭姑娘说,这么冷的天,若是冻坏了人,岂不是罪过。
那管家婆子才勉强多给了几十斤的炭,可便是这样,姑娘,我寻摸着,等过几日我去府外头后门处瞧瞧,若有卖炭的,买一笼回来可好?”
每日热菜是必须的,茶水也要温着,夜里再放两个在床头,怎么想,这几十斤炭,也过不到春天,最多一个月就用完了。
月容闻言摇摇头,“不用去外面买,明儿个,我给太太请安去。”
她便是日夜在这屋子里也知道,那楚姑娘所谋甚大。她既然想顶了自己的位置,也得先拿出来诚意来。
“姑娘,你有法子?”
徐婆子眼巴巴的凑近,若是能省下来买炭的这笔银子是极好的,他们姑娘再添些,也能做些好衣裳。
“前几日给二太太的福字画幅绣好了,明儿你装起来,和今儿个我做的衣裳一起拿上,陪我送到那边去。”
月容说罢,便起身往里间走去。趁着天还没有大黑,她索性把剩余下的活计做完。
老天既然让她走到这一步,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到绝路。
相公的心在哪里她不在乎,总要有一个子嗣是自己的,才算是没有白白的来到这黄家一回。
徐婆子虽不知月容打算做什么,可不耽误她在月容面前说话,“姑娘早该这样,咱们名正言顺的当家奶奶,便是天底下,说破了天,也没有磋磨儿媳妇至此的人家。”
便是他们姑娘嫁过来是冲喜,冲喜也有冲喜的规矩,哪里像现在这般,圈禁在屋子里,哪里都不让去。
第二日,大雪初晴。临近中午,婆子们早就把整个黄府打扫的干干净净,只唯独月容住的含章院是例外。
雪花铺满整个庭院,从院门到正房的甬道上,一片洁白无暇。
好一个琉璃世界,月容微叹口气,抱住手中的檀木盒子,拉住徐婆子,并不让她去扫地,反倒是道,
“妈妈自去吃饭,我自己去二太太哪里。”
“这怎么使得。”
徐婆子不乐意,“姑娘一个人去二太太那里,若是有不长眼的丫头,给姑娘脸色瞧可怎么好?”
月容笑笑表示无碍,提起二太太,是压不住的嘲讽。
以往倒是她想差了,她占着黄家嫡孙媳妇的位置,只怕自己愿意让闲,也有人紧盯她不放。
绣鞋咯吱咯吱踩过雪面,留下脚印,在雪白无痕的地面格外清晰。
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等行到二太太院子外,一行人正拿着暖箱等物,踏雪而来,领头的那个见到月容,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