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福生一大清早就到了,至于皇上为陈锦瞳准备的仪仗队那也是精彩极了,无论太监还是宫女,乃至于开路的先锋等等都穿正宫红衣裳,而屋子里,半夜三更抹黑就爬起来的陈玉莹,她已在侍女的帮助下,完成了新婚的妆容。
她从未一次性将如此多的金银珠宝装扮在身上,以至于珠玉琳琅,揽镜自照的那么一刹那之间,竟感觉这些东西压得她有点难受,那五光十色的宝石让陈玉莹目眩神迷,真正“不知今夕何夕。”
“车架到了”在侍女的搀扶下,陈玉莹缓慢回头,看向了侍女,伺候她的嬷嬷连连点头,“娘娘,已到了,夫人也快来了,这个东西夫人让娘娘您准备好了,用法用量娘娘可清楚吗如若忘记了,夫人让老奴叮嘱一下。”
其实,这老嬷嬷已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滔滔不绝了,她在提醒,她在巩固记忆,刘嬷嬷说完,大夫人已花枝招展的进入了屋子,她这一来,陡然看到陈玉莹脸上有落寞的神采,知道从今以后母女两人犹如岸和船,只能渐行渐远,不觉辛酸。
“莹儿啊,这一去凶险极了,在皇宫里,你当知道你的使命,更要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去做,而什么事情是坚决不能去做的,记住了”大夫人鲜少用这等严峻的口气说话,陈玉莹闻声,连连点头。
大夫人将那瓷瓶拿出来,撒一点水雾在陈玉莹的脖颈、手腕和足踝上,而后分别在钱袋、锦囊以及手腕内侧、锦帕上分别喷洒了一些,屋子里顿时一片暗香浮动。
那香是奇特而诡异的,人闻得多了会觉昏昏沉沉,浑浑噩噩,一股子糜烂的气息扑面而来,母女两人庄重地聊了会儿过去和未来,大夫人道了不少阴谋诡计,陈玉莹照单全收,眼看着吉时已到,大夫人是再也不能浪费时间了,只能哭了一鼻子,送了陈玉莹出来。
而此刻,陈锦瞳已被四喜儿从被窝里嚷嚷起来了,四喜儿的意思,即便是她们私下里不和,但在人前却还要保持一种“敦亲睦邻”之感,让人最好看出他们那密不可分,骨肉分离之感。
陈锦瞳会演戏,但却不喜欢演戏,而今日又到了不得不表演的阶段,她老人家只能懒洋洋起身,病怏怏得到前面去了。
等她姗姗来迟,前面的仪仗队都浩浩荡荡进入了院落,刘嬷嬷得意洋洋的笑着,将锦帕兜在了陈玉莹的头顶,搀了陈玉莹上马车去。
恰巧此刻有个告别仪式,陈玉莹凑近养育了自己二十来年的爹娘,悲戚地叫了一声“爹爹”“娘亲”,人已委顿在了地上泣不成声,看陈玉莹这模样,大家也都悲酸。
和爹娘聊了后,陈玉莹凑近陈锦瞳,她未掀开红盖头,声音已从红盖头之下飘了出来。
“陈锦瞳,从今以后我就要做娘娘了,你可要小心点儿。”
“自古来邪不胜正,我怕什么。”陈锦瞳说完,吹了一下陈玉莹的红盖头,她乃习武之人,这一口看似稀松平常,实际上却气贯长虹,陈玉莹急忙用手去压红盖头,结果手一压在红盖头上,陈锦瞳已顺手牵羊将她手掌内的锦帕弄走了。
其动作之快,让人匪夷所思。
等那陈玉莹反应过来锦帕不见了,人已进入了马车。
她有点着慌,让刘嬷嬷去找,刘嬷嬷不动声色在周边搜寻,哪里能找到那不翼而飞了的锦帕,众人唏嘘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