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剩下的人谁有余力可以帮人?
叶父心中第一个略过徐娘子一家和何为峰,接着又想到了带来消息的叶少疾。
叶少疾应该不会缺钱,光是他在历城门口行贿的那枚暖玉就值百两黄金,虽说人是轻装简行,估计身上带的黄金只有小几十两,但保不准别的饰品能值上几百两。
想到这,叶父不由得看向叶少疾。
叶少疾微微摇头,“不行,那里的船资只认金银的重量,暖玉什么的都不认,我身上也只剩十几两黄金而已。”
顿了顿,他又添上一句:“李达也不宽裕,他不知道自家银子藏在哪里,带走的除了三十两白银就剩几张银票。”
银票到这个时候,自然是没了用处,虽说是大商行统一发行,但这个大商行还在开门不都是个问题。
事情一时陷入僵局。
“船到桥头自然直,叶叔在这里着急也没什么用处,反正都要南下,不如到了西冸镇再做打算。”宁姜对于叶少疾故意带人往牛角尖里钻有丝不满,但她也没想直接撕开。
叶少疾听到这话斜睨了眼宁姜,心中对于不能继续挖出叶父的秘密略有些遗憾,但唇边却浅浅勾起一丝弧度。
“那便到时候再说,我也累了,先去休息。”叶少疾甩甩袖袍,临走前还不忘带走剩下的几个蛋糕。
宁姜谨慎放开神识,观察到出了门的叶少疾走了不远又停顿住,等屋内半晌没有声响,才彻底离开。
她对于叶少疾这个人的认知不由得更深刻了些,若说他有什么恶意倒不尽然,只是可能是从小与善弄权术的人相处,耳濡目染下习惯了作为掌控者的身份,才导致他即使平日里看似洒脱不羁,但还是难以消除这个影响。
恐怕,他也乐得如此吧。
“叶叔,”宁姜唤了一声叶父,眼睛清泠泠地看着透过窗户泻下的黄昏,慢吞吞道:“我爹曾跟我说,要想守好秘密,便是当做从未有过。”
此话宛若一声炸雷,猛地让叶父清醒过来。
他这些天各种事情涌上心头,既要考虑逃灾路线,又要保证车队人的性命安全,还要想办法处理叶叙年那些救命食物,找能够搭伙借力的车队以及尽量保守除了食物制造机的秘密,样样紧急的事情交杂在一起,就像一团乱麻让人无从下手。
所以导致叶少疾一提出什么有用的方法,他开始还会思考,到了后面便觉得没什么问题,任由叶少疾去处理。
细细回顾之前的事,在叶少疾面前,岂不是快把自个所有的底都露了干净!
幸好刚才没贸然回应。
叶父后怕不已,甚至后悔当初在历城时为什么轻易地拿出了台灯,那东西在现代不出奇,但在这古代工艺已经超了几个世纪,算得上珍稀奇物。
而因为奇异之物引来杀身之祸的事情在历史上还少吗?
现代思维到古代过日子,总会有所疏漏,他还是得将原主的记忆好好看上一番,之后更是得多思量。
“徐糯侄儿,多谢!”叶父郑重道谢。
对比叶少疾,他现在对徐糯的信任几乎可以跃至除了叶家人之外的第一了,就连何为峰都比不上。
他瞧得出,徐糯身上也有着极大的秘密,所以才不会去好奇探究别人的秘密。
而且,叶少疾一瞧便知身世不凡,而徐糯的身家却十分清楚。她没什么背景,身后还有一个小弟和怀了孕的阿娘,弱点明显,在这古代与自个的阶级也相近,更别提还跟叙年一样热于助人,加之救命恩情,当然是更能交好的存在。
要是之后的路上需要人帮忙掩藏一番,徐糯定是他最好的选择。
“叶叔客气。”宁姜看到叶父神色变幻,便知道他应是想通了,那叶叙年取水的事也不必再提,就干脆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