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诚及其亲信,他们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鬣狗,急不可耐地扑向权力带来的红利。
吴诚迫不及待的坐在了府衙大堂之上,模拟着他脑海之中出现了不知道千百次的场景,志得意满地任命亲信,『你,接管西城防务!你,负责征调城内大户存粮!你,带人去安抚商户,让他们「自愿」捐输军资!』
他的亲信们心领神会,带着如狼似虎的兵痞,踹开士绅富户的大门,砸开商贾的库房。
有了吴诚的亲信带头,更多的乱兵如同出笼的饿狼,砸开店铺,踹开民宅,见粮抢粮,见钱抢钱,见女人就拖走。
昔日程昱的白色恐怖下,他们是爪牙,是帮凶,如今失去了最后的约束,他们也就成了最凶残的暴徒。
金银细软、粮食布帛被粗暴地拖拽出来。
女人的哭喊、老人的哀求、孩童的尖叫声被淹没在兵痞的狞笑之中。
吴诚不在乎这些,他就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他坐在大堂上,一遍遍的抚摸着桌案,虎符,令箭,露出痴呆一般的笑容,脸上是扭曲的满足。
这『权力』的滋味,让他瞬间就颅内高潮。
有些人的追求,不就是为了那么一刻的爽么?
另外一边,陈伍等人被吴诚像垃圾一样丢到偏僻营房软禁。
当外面劫掠的喧嚣传来,看守他们的兵卒也按捺不住贪婪,眼神闪烁地看向他们随身携带的财物时,陈伍和他的亲兵们就古发现他们其实也在了砧板上!
陈伍试图用程昱的名头来呵斥,发现毫无效果,旋即又试图用『我们是吴校尉的人』来恫吓,也毫无作用。
谁会听砧板上的肉嘀咕什么?
陈伍之前不会听,所以现在旁人同样也不会听!
陈伍他们惊恐地发现,失去了程昱这棵大树,他们这些藤蔓在混乱中连狗都不如!
用恐怖压制,最终便是沦丧于恐怖之中。
吴诚的纵兵劫掠,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恐惧和绝望积累到了顶点,转化成了毁灭性的疯狂。
几个曾被程昱亲兵残酷镇压过的兵卒,发现了陈伍这些人的所在,往日积压的仇恨爆发,他们红着眼,嚎叫着冲了过去,用最残忍的手段将陈伍等几个爪牙活活打死,发泄着积郁已久的怨毒。
暴行像野火般蔓延,越来越多的人被卷入私斗、仇杀、无差别的发泄。
才一两个时辰,温县之中,不仅是他的亲信,更多原本在程昱高压下麻木执行命令的中下层兵卒,瞬间挣脱了所有束缚。他们不再区分『大户』还是『平民』,也不管谁是『士族』谁是『百姓』,在他们眼中只有『可以抢的东西』和『阻挡抢掠的人』。
他们冲进任何看起来可能有食物的房子,抢走一切能拿动的东西。
稍有反抗,便是白刀子进去,其他颜色刀子出来。
一个队正红着眼睛,一刀砍翻了一个试图护住半袋粟米的老妇,抓起米袋,又扑向旁边吓得瘫软的女孩。他的眼神里没有军令,只有被饥饿和混乱彻底释放的兽欲。
随着兵卒的暴力蔓延,温县之中长期在死亡边缘挣扎的民众百姓,被礼教和恐惧压抑的求生本能和积怨彻底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