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烛光轻晃,室内突然探进几个黑衣蒙面的暗影,刀光毕现,卫竹兮迅速避开,眸色一凛,面上却恰到好处泄出几分慌恐:“你们是谁!?”
看他躲开了刀尖,几人似有惊讶,招式更为狠辣。
武力悬殊,卫竹兮被一刀刺在手臂上,素日里温润的眼眸骤然暗了下来。
他握上腰间玉佩,还未动作,房门被轰然炸开,箭矢划破气流射进屋内,瞬间击中了四名刺客。
最后一人眼眸狠厉,正欲向卫竹兮补刀,抬起的手臂就被铁钩银弩刺破,嗖的一声,血雾瞬间膨散开来。
刺客手中的刀当啷掉在地上,卫竹兮抬眼看去,一群侍卫迅速涌进房门,其后慢慢踱来一人,白衣似雪,眸色冷淡,手中拿着锋利乌金剑弩。
血液从伤口流失,卫竹兮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印象,是男人额间如血的红痣,与望向他的浮光眼眸。
周围传来阵阵暖人的檀香,卫竹兮睁眼就发现自己在一处床榻上,手臂上的伤包扎仔细,已无痛感。
窗外天光明亮,落进布置素雅的房内,他怔了半晌。
“你醒了?”
门外进来一人,光落在他雪色衣衫上,留下修长的影。
是素来神秘的大国师,卫竹兮此前只在宫宴上见过他几面,他坐起身道谢:“多谢国师相救。”
白织羽看他唇角温和的笑意片刻,又落在他病美人一般的苍白俊脸上,似是知道他要问什么,音色极冷,语气却平缓:“昨夜的刺客已有人去查,我也是恰好发现,不必多礼。”
卫竹兮还欲言语,喉间却传来一阵痒意,他以手抵唇轻咳了几声。
白织羽看他一眼:“伤好之前,公子暂且住在此地。”
他来去匆匆,没等回应就离开了,卫竹兮揣摩不透这位神秘国师的心思。
片刻后突然来了御医,请安后又把过脉,沉思片刻道:“卫公子本就病弱,又受了外伤,只能用些温和的方子,臣有一副药方用来正好。”
卫竹靠在床柱边,还是有些虚弱,温声道:“我能否看一下药方?”
御医没有多问,只给他写下,他细细看过,放下了心:“就按这方子来便好。”
御医应下,出门时看到了屋外廊下的修长身影,他上前行礼:“国师大人,卫公子身体状态及其不妙,亏空太多,需要好好调理。”
白织羽想起抱那人回来时对方身上寒凉的温度,眸色微动,他想起什么:“国师府库里药材繁多,有用得上的尽管去用。”
皇帝赐给国师的名贵药材千金难求,但竟然用在一介落魄质子身上,御医不
清楚这背后的弯弯绕绕,掩下震惊:“是。”
自南玉开战以来,质子身份微妙,卫竹兮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闲适过了,每日膳食均为珍馐,宫人对他的衣食住行也处处妥帖。
书架上有许多珍贵的孤本和经书,其上偶有精悍的批注,反而比正文更为精彩,他躺在窗前的软榻上翻看,指腹滑过那道疏朗凌厉的字迹,赞道:
“经书主人见解颇为不凡,也不知此前是何人住在这里。”
屋内香炉燃烧,泛起阵阵清靡的香气,隐约有道存在感明显的冷淡檀香掺杂其中。
这几天卫竹兮没再见到那位姿容不凡的国师,手臂上的伤愈合情况不错,他放松地合上书页,看向窗外袅袅婷婷的海棠树,沉思起来。
那日相救实在古怪,卫竹兮并不相信这是巧合。
可如果是专门来救他,对方又是为了什么?
门扉轻响,有宫人送来汤药,卫竹将苦涩的药汁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