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没想到平时憨直又心狠手辣的狗哥还有这样悲惨的往事,内心不禁对他生出几分同情来。
听了这番话,俘虏们神色凝重地低着头,皆沉默不语。
见此情景,二哥爬上一辆辎重车顶部朗声道“眼下整个陕西都遭了灾,指望朝廷救灾那是水底捞月,天上摘星,想得到,办不到啊咱们这块各村各寨又都没啥存粮,你们说该拿啥过日子嘞眼下唯一有存粮的也就只有澄城县城里的县库和几家粮店了如果咱们再不想想法子,那最后的结果想必大家也知道,不是被盘剥借贷,就是全家老小饿死今日我等在此做了如此大的事,也是逼不得已啊不为别的,只为求活眼下县城兵丁衙役空虚,所以明天一早我就准备带人去澄城杀了张耀采那狗官,开仓放粮”
人群略有骚动,二哥见此继续道“我等只为求活,杀狗官只为公仇,绝不危害百姓如他日朝廷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尔等愿意随我放粮解救父老百姓吗”
初始只有两三人大呼“愿意”,其余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过了一阵儿,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大呼“愿意“,黑狗见士气振奋,赶忙在前头大喊道”愿随二哥开仓放粮救济百姓“
底下人听了,也纷纷跟随道”愿随二哥开仓放粮救济百姓”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站在前头的二哥和黑狗,望着气愤的俘虏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夜已深,马家寨宗族祠堂里却依然灯火通明。
二哥安顿好俘虏后,还派了一些人在四周轮值把守,虽然大局已定,但小心些总归是没错的,毕竟那马典吏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其余的几个核心人物都集中在祠堂中商议明天攻占县城的事。
坐在上手位置的自然是二哥,不过此时他却一言不发,二哥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搭在座位扶手上,眼睛微闭着,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余大哥坐在右手位置,同样也是默不作声。
刘泽作为余大哥手下唯一粗通文墨的人也加入了这场议事,他站在余大哥的椅子背后,细心地观察着在场的人。
二哥和余大哥虽然表面信心十足,但对于攻占县城这等没做过的大事,也同样是感觉棘手,毕竟万一要是失败了,那下场肯定是很惨的,到时少不得要被挂在城墙上,任人唾骂了。
狗哥见此情形,把一块布巾从他的光头上取下,左手不停地搓着自己的头皮,他看左右都没人说话,就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二哥,今日那些兵丁如此不堪一击,有什么好怕的明日天一亮,我等就趁着城里还没得到消息,直接杀进去,这还有啥好想的呢”说完看众人没什么反应,又抹了抹发光的头皮道“我知二哥心忧城里老卒善战,我等虽人多势众,但毕竟未经操练,不过现下城内外各处都是饥民,只要我等攻取城门,大旗一挥,这澄城俺看是必然守不住了”
听此一言,旁边座位上的几人也面露喜色,纷纷点头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