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
此楼名为“安乐窝”,第一层是四面厅的建筑形式,通过四面花窗,把后方植物披盖的危崖峭壁,周围的婆娑柔篁,隐隐透入厅内,更显得其陈设的红木家具浑厚无华,闲适自然。
半个月前曾在洱海处寻得谢眺之墓的向雨田,浑身笼罩在一片隔离视线的黑暗中,沿着屋角处一道楠木造的梯阶拾级而上,径直推门而入,望向了厅内一个站在窗前,面向窗外、峨冠博带的老人。
“小鲁,你在这里建造的安乐窝,住得还算安适嘛。整座山堡,处处均可见你的手笔,其内无一景相同,充盈着庞大无匹的感染力,使人涤心洗虑,忘人忘我。”
向雨田随意地坐在屋内的一张座椅上,悠然开口道“二十六年未曾见面,你在各项技艺上的造诣着实大见长进,不愧天下第一巧匠之名,纵然不理世事,与美人隐居于此,亦是潇洒之至。”
“老向,原来你还没有离开啊假死这么多年,你都在干什么事情呢”听到向雨田的声音,窗前站着的老人身躯剧震,缓缓转过身来,叹了口气道
“唉用不着拿我被祝妖妇所伤的事情开玩笑,我现在的样子,又哪里来年轻时候的潇洒想必你能够看出来,我所受的内伤近些年越发严重,恐怕活不了几年了。”
在两盏挂垂下来的宫灯映照下,除桌椅外只有几件必需的家具,均为酸枝木所制,气派古雅高贵。老人转身后,露出一张很特别的脸孔,朴拙古奇。
浓黑的长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两鬓,另一端却在鼻梁上连在一起,与他深郁的鹰目形成鲜明的对比;嘴角和眼下出现了一条条忧郁的皱纹,使他看来有种不愿过问世事、疲惫和伤感的神情。
他的鼻梁像他的腰板般笔挺而有势,加上自然流露出傲气的紧合唇片、修长干净的脸庞,看来就像曾享尽人世间富贵荣华,但现在已心如死灰的王侯贵族。
老人现出一个心力交瘁的表情,缓缓在看上去比他年轻不少的向雨田对面坐下,取出酒杯子等酒具放在桌上,斟满两杯,取过其中一杯一饮而尽,苦笑道
“此酒名为六果液,是我采石榴、葡萄、桔子、山楂、青梅、菠萝六种鲜果酿制而成。若不是有这东西吊着我的命,今天鲁妙子可能再见不到邪帝的面。”
“味道还算不错,确实是你的手艺。”小啜一口后,向雨田放下酒杯,开口点评道“小鲁,你难道不知道阴癸派狠辣无情的风气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个女人,难道是同情心作崇吗”
“虽然祝玉妍年轻时候品性还好一些,但等到她被石之轩伤透了心,又遇上了保管舍利、却一直隐瞒的你,呵呵,毕竟也算是阴癸派难得一出的天才人物,凭什么察觉不到其中的蛛丝马迹”
“自恃才智超凡脱俗,忽视女人的心计谋划,落得这样的下场,也确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向雨田啧啧感叹道“还好早在万俟明瑶身上,我就看出了女子的可怕之处,深以为戒,绝不近女色。”
“小鲁,祝玉妍虽然武功比你高出两筹,但你跟小宁的交情也不错,怎么就没想过请他来帮下忙脾气没必要这么傲吧果然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吗”
说到这里,他向着场主府飞马园的方向瞥了两眼,微微一笑道
“只是飞马牧场的商青雅,又跟你是怎么一回事我看她的女儿商秀珣,跟你并没有亲缘关系嘛。说起来,你莫非是有这方面的癖好”
虽然说着损人讥讽的话,但看到多年老友现在这个无奈伤心的模样,因修“道心种魔大法”而情感澹薄的向雨田也不禁生出了援助之意,紧接着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