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拿女儿给您的分红时,不也没想到这一天」江清歌反唇相讥,「说起来,我们父女俩真是一样的性子呢」
江斐被她怼得哑口无言,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恨声道「你就嘴硬吧反正你惹的祸,你自己扛别指望为父帮你顶雷」
说完,袍袖一甩,大步向前,将江清歌远远落在后面。
「父亲怎么能这样」江清远难过道,「他以前多疼爱六妹妹啊怎么这会儿,翻脸比翻书还快」
江清歌阴着脸不说话,眼眶红红的。
其实她早就知道这个父亲寡淡无情,从来就不是什么慈父。
但平日里见他和颜悦色惯了,这会儿见了他的真面目,心里颇不是滋味。
一行人穿过幽长的宫巷,在雷德福的引领下,走向萧帝的起居殿。中文網
起居殿内,淑妃谢柔正在为萧帝推拿。
金色龙纹香炉内,燃着淑妃亲自研制的安神香,香气清幽,沁人心脾,又兼她推拿手法高超,萧帝只觉浑身疲劳烦躁一扫而空,只余难以言说的愉悦轻松。
「柔儿,朕真是一刻也离不开你的香啊」萧帝抚着她的手,眼底满满迷恋欢喜,「每次闻到你亲手制的薰香,朕这心里,不知有多舒坦」
「陛下喜欢,那妾身以后就多制一点」淑妃语调轻柔,那眼神更是温柔似水,手中力道却柔中带刚,揉捏得萧帝浑身舒泰,惬意得闭上双眼。
不过片刻间,轻微鼾声便响起来。
谢柔掠他一眼,唇角笑意愈深,眼神也愈发的温软。
她伸手将萧帝的头抱在怀中,与他脸贴脸,头挨头,柔软的红唇,在萧帝耳边不停的蠕动着。
如果有人在此时靠近她,一定会被她所出之语吓到。
因为她不像在说话,更像是在念着什么咒语,那薄薄的两片唇,此时如毒蛇的信子一般飞快吞吐着,好像随时都能将萧帝的头颅吞食入腹一般
当然,只有靠近她,才能发现这般诡异情形。
离得远了,人人都只能看到一对恩爱夫妻,在那里喁喁私语,无尽宠溺甜蜜。
香炉内,隐约有暗黑色的光芒闪动,细看,却是炉中香灰平空飘浮起来,随着谢柔唇瓣扇动,急速旋转着,等到双唇停下来,那香灰亦像一只被施了咒语的黑蝴蝶,蛰伏在炉底,一动不动。
谢柔在萧帝耳边念叨了约有一刻钟,方轻舒一口气,站起身来,悄步走了出去。
外间,萧玦此时也正趴在书案上昏睡。
案前的香炉里,亦是轻烟袅袅。
谢柔走到他身边坐下,嫣红的唇,又开始如蛇信般飞快扇动着。
香炉内的黑蝴蝶,又开始飞舞起来,最后如内间那只一样,再度蛰伏在炉底。
谢柔做完这些事,伸了个懒腰,走到龙案旁,拉开龙椅坐下来。
虽然是在起居殿,并非大臣上朝的太和殿,但这龙椅也是只有萧帝才能坐的至尊之位。
可谢柔却极随意的坐上去,好像那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椅子,她也只是很随意的在休息。
一切都如此的熟稔,且,理所当然。
她坐在那里,翻看着上面未及批完的奏折,看到几个不顺眼的,便挑出来,扔进案前的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