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怎么可能呢
这长风渡口,此时正是阴风怒号。
而他催马奔袭,长刀舞动,带来的凌厉杀势,便算不能将萧凛立时斩于马下,总不至于连剑身上的穗子都摇不动
危楼死死盯着那穗子,眼底狂喜如潮汐般退去,只余阴冷戒备。
他甚至下意识的勒着马,往后疾退了几步
「当啷」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
他拿眼角瞄了一眼,发现是块碎裂的乌铁,心里一颤,倏地看向自已手中的陌刀。
陌刀刀尖已断,断口齐整。
没了刀尖的杀器,像失了牙齿的老虎,瞧着可笑又可怜。
危楼汗湿衣背,倏地拧头,看向萧凛
萧凛还是方才那睨视之姿,手中长剑,仍未出鞘。
他的剑未出鞘,他的宝刀却已老
能做到这等程度,需要强大充沛的内力
可是,面前这个男人,怎么可能还会有内力这种东西
他中了淬骨之毒,便算毒已解,身体也绝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
更不用说,自中毒之后,他们一路追杀,从北境到京城,一路熬干了他的所有气力
「你怎么做到的」
他惊得忘了保持自己魔尊的体面,一句话脱口问出来,握刀的手,手心一片湿冷汗迹,脸上却是无法自抑的惊愕和震撼
那一瞬间,危楼忽然觉得这十年时光匆匆倒退而去。
他仿佛又变回十年前那个被他追得狼狈逃窜的丧家之犬
萧凛撇嘴耸肩「芦花鸡,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明白」
危楼听到这句,一张鬼脸立时变得酱红
他喜着华衣丽服,常精心装扮,招摇过市,京城女子慕其风彩,称他为九华公子。
可萧凛这厮,却口口声声唤他芦花鸡
这般侮辱的诨号,自此便刻在了他身上,直到他死,都未能解脱掉
此时败于他手下,又被他如此羞辱,危楼气得魂都乱了,手中陌刀一挥,嘶吼「一起上」
他这一声令下,身后乌泱泱的魔军如黑色潮水般激涌,沿着河岸次第铺陈开来,迅速围成了一个半圆,将萧凛一队人马围得水泻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