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萧凛一惊。
“你跟我走便是了!”皇后看着他,“凛儿,你信母后一次!母后真的清醒了!不信……”
她忽然冲到萧帝的起居殿里,一把端起那桌上的花灯。
“凛儿,你记得这花灯吧?”她问。
萧凛面色微变。
他当然记得。
自小,他便记得这盏灯。
这是一盏,罪恶之灯!
每次他违逆萧帝,又或跟他意见相左,不听他的支使时,他便会祭出这盏灯来,罚皇后和他对着灯下跪。
但凡这样的情形出现,皇后必然会像得了失心疯一般尖叫崩溃,会跪在他面前,给他磕头,求他乖,求他听话,求他不要再跟萧帝作对。
她磕得满头是血,神情癫狂,状若妖鬼。
这样跪得久了,这灯便也成了萧凛的心魔!
每次看到这灯,他身上便冷汗涔涔,哪怕内心再不情愿,哪怕明知听从萧帝不对,也会因为这盏灯上所积攒的那些揪心的回忆,最终选择臣服。
臣服得久了,便麻木了,下意识的遵从萧帝的指令,相信他,再不起违逆之心。
但一直以来,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母后会这么怕这盏灯!
他当然也问过皇后,但每次提到这盏灯,皇后便面色惨白,甚至晕厥,他自然也就不敢再多问。
可这盏灯,跟别的灯并无任何特别之处,要非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这灯比起别的灯笼,皮质更细腻柔白,上面的画也更繁复花哨。
然而也只是繁复花哨,算不得精美。
这灯笼上的画,是萧帝画的,他本人文治武功皆不行,于这字画方面,也是平平,就比如这灯笼上,画了一堆花,朵朵鲜艳浓烈,大红大绿大紫的颜色,瞧久了叫人两眼发花喉头发堵,总觉得里面能跳出什么妖魔鬼怪一般!
若非如此,皇后为何会如此惧怕这灯笼呢?
“母后?”萧凛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你可知,这灯笼是用何物所作?”皇后问。
“不是……羊皮吗?”萧凛涩声回,不知为什么,他的声音微微发颤。
苏离见他如此,心里也一阵阵发紧。
若这灯笼是羊皮做的,皇后应不会有此一问。
她既这么问了,那自然就不会是羊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