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母女此时已然吓瘫了,想逃,却又爬不动,只能坐在那里呆呆看着,不敢吭声。
温佑安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已经有些知觉的身体,被两人咣咣的剁肉声惊得再度失了力,简直怀疑下一刀就要砍到自己脑门上。
门外围观的人见此情形,俱是惊悚不已。
有人认出当事三人,虽不明状况,但江清歌这种臭名远扬的恶毒女人,便算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为过!
所以,虽然场面吓人了些,但还是有人给萧凛和江清远叫好。
狗咬狗,一嘴毛,他们这些看客,才不管那么多,就图个乐呵。
当然,这其中有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乐呵不起来的。
这人是楼玉春。
楼家离花温家的小院不远,就隔着几户人家。
花无月带着温家人搬进来时,他就注意到了,只是温家如今这景况,楼家自不会上前打招呼叙旧,只远远瞧上一眼便罢。
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自己曾经心心念念的小仙女江清歌。
不,现在不能叫小仙女了。
现在她变成了一块块碎肉。
楼玉春生性胆小,最见不得这种杀戮场面,只看了一眼,便狂奔而逃。
谁知才跑几步,被人嘻嘻哈哈扯住了:“哎哟,楼公子,你别跑啊!那里头被剁的人,可是你的梦中仙子江清歌呢!你不天天抱着她的画像才能睡着吗?如此情深似海,如今她正处危难之中,你当挺身而出才对嘛!”
“就是啊!你跑什么啊!快来救人!”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把他往耳屋里推。
楼玉春吓得两腿发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他也不敢多说,连滚带爬的从人缝中逃走了。
“就这东西,楼家还指望他来撑门庭?”
“楼家的门庭,现在是想指望人家李家来撑呢!你们没听说吗?这姓楼的小子,如今天天缠着李家姑娘,又是送情信,又是买衣裳,各种讨好献媚呢!”
“那李家姑娘会不会又上当了?”有好事者问。
“说不好!李家姑娘跟这花家姑娘一样,都是个没长脑子的!”
“但凡长点脑子,谁会在这时跟温家扯上关系?还把母亲陪嫁的宅院,白送给人住?”
“花锬将军若知道,定是要气死了!”
“我要有这样的女儿,我也要气死了!花了那么多银钱,讨好男人,结果她前脚刚走,男人后脚就把相好的带上床!这床这被褥,都是花姑娘买的吧?她可真是个大冤种!”
“这温佑安以前瞧着人模鬼样的,不知有多清高似的!可现在看来,跟那南风馆的小倌也无甚区别!”
“别这么说!人家这是卖身养家,委实难得!”
“哈哈!卖身养家,这话真是一针见血!”
……
温家之前在京中横行霸道,从不将京人放在眼里,此时落了势,自然也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以前畏着温相的权势,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这会儿终于逮到机会,可以看温家的乐子,自然是极尽嘲讽之能事,当着温家人的面,就开始抠鼻挖眼的贬损议论。
一时间,整个耳屋内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剁肉声惨叫声惊呼声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花无月在这声波之中颠簸着,终于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