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离用力点头,“她是故意要把你往歪了养!”
花无月显然从来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乍然得到她这肯定的回答,又开始发怔,半晌,方又问:“她为什么要这样?”
“你说呢?”苏离反问。
答案,花无月当然是知道的。
因为方才温母的话,她全都一字不漏的听到了耳中。
“是为母亲的嫁妆……”花无月咧嘴惨笑,“可若她想要的话,我可以都给她!我已经给她很多了啊!母亲留下的那些首饰,字画,摆件,不管是她喜欢,还是弟弟妹妹喜欢,都可以随便拿!库房的钥匙,本就在她那儿的!我又从来不曾拦着她!那些东西,老早以前,就任她处置了!她为何还要这样?”
“因为她怕你父亲知道啊!”苏离叹口气,摸了摸花无月傻愣愣的脸,“女子的嫁妆,属于个人私产,莫说是她这个继室,便算是你父亲,都不可以随意挪用!若被人知晓此事,那便是天大的丑闻一桩,会做牢的!她利用你单纯无知,拿走了许多物事,将来你若嫁人,你父亲必然按单清点嫁妆,届时她拿不出来,如何向你父亲交待?要想不交待,那便只有想法激怒你父亲,令你们父女生隙,今日若非江清歌搅了局,我们又一直盯着她,阴差阳错的破坏了这事,她的计谋,就要得逞了!你父亲知你如此,你的婚事,自然也不能大操大办,他生气之余,为了不让你母亲私产受损,便算你嫁进温家,他亦不会陪嫁!你心里发虚,自然也不会追究此事,那这嫁妆,就稳稳落于你继母之手了!”
她一番长篇大论,听得花无月两眼发直,又愣怔了好半天,方回过神来。
“这可真是……曲折得紧啊!”她低叹,“我竟从来不知,她心中有那么多弯弯绕……”
“因你心思澄净,待人一片赤诚,自然想不到,世上还有这般阴暗卑劣之人!”苏离轻声回,“以前我也不知道的,也像你这般,傻傻的相信别人,每次别人对自己不好,便总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觉得是自己先不好,别人才对自己不好!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花无月这回听懂了,缓缓点头:“是啊,并不是这样的!我从未对她不好过,虽知她不是我生母,但我生母早逝,我一直当她是我生母,她又处处纵着我,我只觉得她是世上最好的母亲,却不想……”
她说到一半,喉中发哽,以手遮面,不再吭声,眼泪却从眼角无声沁出来。
“想哭就哭出来吧!”苏离往她手里塞了条帕子,“使劲哭一场,以后,就会多长一个心眼了!”
花无月拿帕子捂住脸,低声啜泣着,她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永远是风风火火没心没肺的模样,可这会儿即便是哭,却也不敢哭得太大声。
“干嘛压着哭?”苏离伸指轻戳她肩膀,“哭大声点儿,让你父亲知道你有多委屈!”
“不!”花无月可怜兮兮摇头,“我方才自戕,父亲吓得脸都白了,他竟然那般疼我,我不想他再难受!”
“看吧,你也承认自己不懂了!”温母嗤笑,“那你也一定不知道,你家女儿,从她出现在京城眼中那一日起,便成了众人眼中的笑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