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种异族本源此刻虽然被芸儿逼出体内,但却并未就此消散,反而如同衣裳一般紧紧贴在芸儿身上。一时间居然将芸儿那惟妙惟肖的玲珑身躯完全勾勒出来。
尽管芸儿如今刚到桃李年华,气质仍显稚嫩,但身材样貌已有了几分成熟女性的魅力风韵。村民们虽然看不清芸儿此刻模样,但一些目力交好的狂涛堂成员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而在视线刚沾到芸儿之时,他们亦是纷纷将目光压低。刚刚见识到芸儿的“通天本领”,众人心中已不自觉地位这位仙女树立起一个“神圣”的形象,此时若是多看一眼,他们都感到这是一种罪无可赦的亵渎。
至于唐翎,方才淡然的神色如今已从他脸上褪去。自他出现于众人面前时,灵识便已锁定了站立于半空之中的芸儿,密切关注着她体内每一种本源之气的走势。方才一连串奇观,除却那一片浓稠的润灵雾,可以说尽是芸儿所为。打坐一夜,这位一魂四体之一已初步洞察了天地至理,在唐翎小小的点拨之下,引动风雷气象已不成问题。而拥有引动气象的这等能耐,则代表着芸儿此时已能调动这个世间中最为雄厚的两种本源之气——天清、地浊。
本源之气共分九种,当中,神骜、魔霸、妖僻、仙遥、人念、鬼意皆引导着各族成长修行;唐翎的灵涤既可滋润万物经络,亦可摧毁众生灵魄。但即使是创世异者,对于自身所属的本源之气,平日里也只能将之蕴藏在自己体内,更似是自身修为功力一般的存在。唯独“天”、“地”本源,天清、地浊,却是自创世伊始便充斥在这世间的每一个角落。但凡修道者,在他们达到一定境界后,天清、地浊两种本源之气,尽可随意使之,亦可随意控之。
而六族自出现的千万年以来,能够掌控呼唤这两种本源者,早已难以估算;至于依靠这两种本源才能施展的奇功秒法,则是数以千计。
早前唐翎在芸儿面前所展示的戏空五法,是为一种;当日唐翎在盛怒之中召来的狂雷,也是一种;方才的雨云甘霖,亦是一种。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昂成天,一俯为地;日月星辰,尽入掌控;风火水雷,低首称臣!
这是六族中那些已可熟练掌控天地本源的修道者对天清、地浊两种本源之气的描述。多年以来,无数修道者亦将其作为自己奋斗的最终目标。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若是真正将天清、地浊运用至极致,更是能压制、甚至抹除包括灵涤之气在内的其余本源,而面对这等本领,即使是创世圣者亦要谨慎对待。
正是因为如此,唐翎才会为芸儿安排出“行云布雨、恩泽一方”这一幕。仅为一方水土降下雨水,对唐翎而言只不过是屈指一弹的小事,但对芸儿这个刚刚才涉足修道的的初学者而言,却是需要倾尽体内的人念之气,与天清、地浊两种本源之气产生共鸣。只有这般,芸儿才能真正意义上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任由它们进入自己体内,洗涤体内每一道经脉,并将多年来积存在体内的另外几种本源排出。
各族本源,相互不容,相互排斥,芸儿这些年来将之吸纳入体,虽未见危局,却也是一个隐患。因此,唐翎才会做出如此决定,几乎是连哄带骗一般为芸儿搭建了这一个舞台。
遥遥仰望,见那五种本源之气仅仅是被芸儿逼出体内,却未有就此散去,唐翎眉头已逐渐紧皱起来,脚下一踏,他已跃上半空,与芸儿相对而立。
此时的芸儿因调动天清、地浊两种本源,已算得上是与这一片天地相融,因此才得以将体内那五种本源之气逼出,若是贸然撤功,那五种本源之气绝对会再次涌入她的体内,唐翎若再不出手,必然会落得个前功尽弃的结局。
或许是与天地相融的原因,芸儿此时感官亦变得异常灵敏,唐翎尚未站稳,她便已开口询问:“翎,是你?”
“是的,”唐翎回答。
“我成功了么?”
“成功了。”
这一句回答的语气并无半分紧张,反而带有不少的赞许。
“那就好,我有点累了,正怕支撑不到最后。”芸儿神色一松,身形亦随之显得摇摇欲坠。首次调动天清、地浊两种本源之气,她早已是筋疲力尽,如今听到唐翎的回答,心神稍松,眼看便要撤功。
唐翎只是温柔地说道:“再坚持一阵,马上便要大功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