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慧娴的目光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穿越了时间和空间,落定在某处虚无的远方。
她的声音,像是从岁月深处传来,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与沧桑,
“凯恩斯……凯恩斯学派的理论里,造金字塔、甚至战争,这其实都是最后的解决手段。”
她的话语像是被风撕扯着,破碎而零落,“可是,孩子你知道吗?不经历这一个过程……”
她的声音突然被堵在了喉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难以继续。
不是什么鸡汤,几十年来风雨飘摇的人生经历,让她心里很清楚,弯路,其实也是路,失败和错误,其实也是成功的养分。
悄悄瞥了一眼那边的桃乃穆香内,曾慧娴艰难地咽下那句未尽的话语,像是咽下了一枚带着倒刺的鱼刺,疼得她眉头微微蹙起。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要说,因为这是她对卿云的期望,也是她能给的最后的警示,
“……不经历这么一个过程,孩子,你又怎么能去证明自己的正确?在学界,你的胡子还不够长!”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痛苦,像是在为卿云的未来担忧。
见卿云有些触动,曾慧娴又笑了笑,“你还这么年轻,属于你的时间还多,其实你不妨慢慢来,把路走稳了。”
说到这里,曾慧娴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抹回忆的神色,
“孩子,我记得你高考完接受采访说起自己为什么选择復旦大学经济学时,说过这么一段话:
我们刚刚展开怀抱来拥抱这个世界,融入地球村的经济体系里。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因为不懂规则,不懂经济规律,吃了多少亏?上了多少当?
特别是在资本和金融领域,我们国家更是遭受了多少损失?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残酷战争!
我们这一代人生在新华国,长在红旗下,必须要学习新思想,争做新青年。
生逢其时,我辈青年,何其有幸!
为了国家的需要,现实算什么?兴趣算什么?理想算什么?天赋又特么的算什么?
我辈青年必当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奉献自己,坚持奋斗,矢志在这经济战线上建功立业!”
复述完这段话后,曾慧娴的眼里全是璀璨,“孩子,你这段话说得真好!真好!
我今天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是你这段话,才打动了我,让我收你为徒的。
所以,今天我问你一句话,为了国家的需要,你的棱角算什么?你的坚持算什么?你这锋芒毕露的少年意气又算什么?
你……卿云,你又算什么?!”
听到老师一字不差的背着自己当初忽悠人的话,饶是卿云从来都是没脸没皮的,此刻也是老脸一红,只觉耳根发烫,像是被火烤过一般。
他是个重生者,曾慧娴不是。
所以这个老师根本不清楚他为什么能看清楚哪条路行哪条路不行。
本质上是为了自己好,他不能不识好人心。
想了想,他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却见曾慧娴食指竖起,在他面前轻轻摇晃,
“不要急着表态。”
她的声音像是蒙着一层纱,既温柔又带着些许威严,
“自己回去多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