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云策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刀,道:“巴公原之役,何徽之类皆受罚。”
“飞龙军确实厉害,暂且寄下赵武的人头。唉,也不知胡立如何,一员悍将居然陷入阵中。”赵武是李重进嫡系。向训知道李重进心眼小,打鼠忌器。
王景治军甚严,不喜主帅和稀泥的做法,道:“飞龙军名不虚传,李进果然历害。但是,飞龙军勇猛是打败仗的一个原因,另一原因就是赵武,哼,若不是怯战,不至于此。大丈夫战死沙场,裹尸而还,那才是真男儿。”
西征以来,侍卫司几次战斗皆没有破阵,向训知禁军之名颇为不符实,特别是面对飞龙军之败,实是窝囊,心道:“难怪陛下要整治禁军,这骄娇二字,用在禁军身上,最合适不过。”
侯云策慢悠悠又补了一句:“高平之战后,陛下连杀七十余名怯敌将校。今日之败。赵武临阵怯战,确实按律当斩,否则无法震慑三军。”
“既然如此,斩杀赵武,以振军心。”两员重将皆坚持杀人,若是自己犹豫不决,西征若失利,追其责来,难逃其咎。犹豫再三,向训这才下定了决心。
奉命行刑的军士来到临时关押赵武的营帐,却见两个守卫倒在账内,已死去。地上有一堆绳索,赵武却不见踪影。
一名行刑军士跑去报告,另外几人连忙来到营地大门。
营地守卫道:“赵指挥使说有紧急军务,出了寨门。”
得此赵武逃跑的消息,侯云策对石虎道:“赵武为人卑鄙,不是个坦荡汉子,他极有可能逃到西蜀军,我军布置要调整。”
石虎道:“赵武为人的确不怎么样,可是未必投敌吧。毕竟赵家是大族,他不怕拖累家族吗?”
“我和他打交道不是一天了,对其为人深有了解。赵武逃回大林难免一死,其心胸狭窄,定会选择去投西蜀军。至于家族是否受拖累,他多半不会管。”
“若被防御使不幸言中,那大林军的底细就全被西蜀军掌握,这仗可就难打了。”
侯云策和石虎一起来到主帅大帐。
“赵武虽说逃跑了,但是防御使怎么如此肯定他会投西蜀军。赵武是侍卫司都指挥使李重进的亲卫,极得其看重。除了今日一战外,平时表现尚可,他不会做叛国投敌之事吧,防御使过虑了。”
赵武逃脱,向训在李重进面前就能交待。他压根不相信赵武会投降西蜀,所以没有太在意,反而觉得轻松。
侯云策再次提醒,道:“赵武深知我军,此人逃跑,去向两可,大军部署应作调整,以防万一。大军营地防守严密,西蜀军没有办法,我建议增加粮库人手,确保万无一失。”
侯云策、石虎告退之后,王景望着两人背影,道:“防御使过于小心了。可是,小心使得万年船,不可不防。”
“可以,先变口令,各军加强戒备。”向训又笑道:“防御使和赵武同出沧州,颇有积怨啊。”
赵武降敌,被侯云策不幸而言中。
赵武战败后回到军中,就被向训绑了,关在营帐。赵武想起巴公原之役后,陛下连杀数十员怯阵将官,越想越怕,便决心寻机逃跑。他先是假装说肚子不舒服,请守卫松一松绳索,好方便。
守卫本是侍卫司军士,根本没想到赵武起了杀心,一点都没有防备。
绳索被解开后,赵武暴起发难,杀死两位军士,然后混出军营,径直投了西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