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向南这才撕开淮柑,吃了两片。
“明天你抓紧审问斯尔丁,若斯尔丁真是阿思,倒很有利用价值,葛萨现在桀骜不训,要想办法挫其锋芒。”
“我马上安排军情营军士加紧审问回鹘商队的人。”
“此事重大,你回去后要抓紧办。”
阿思被关在一间小屋子,万念俱灰,若是刺杀不成功被当场格杀,也就万事皆休了,现在这样不知要经受多少折磨。阿思曾有过自杀心思,可是为了防止阿思自杀,军情营军士搜走了阿思全身所有东西。小屋里面没有任何尖锐的物品,没有合适工具,自杀其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小屋里没有床,阿思抱紧膝盖坐在地上,外面北风刮得呼呼响,透过墙顶小窗户,吹到阿思身上,头上的伤口在寒冷下越发疼痛。
阿思年龄其实还小。这一天经历了太多地事情,她身体也乏透了。天要亮的时候,阿思把被子裹在身上,靠着墙睡着了。睡梦中,她又回到兰州地家中,睡在柔软温和的大床上,床头上放着香喷喷的马**和黄澄澄的烤羊肉。
美梦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声叫喊打断:“起来了。”
随后,一名亲卫把阿思裹在身上的被子一把拉开。
阿思睁开眼睛,还没有完全从梦境中清醒过来。见到来人如此粗暴,大声地回鹘语骂了起来。
军士不懂回鹘语,但听到其口气,知不是好言语,上前又踢了阿思一脚,嘴里骂道:“这个回鹘小娘子,真他妈的麻烦,若依我的脾气,一顿暴打,她什么都说了。”
另一个军士心情比较好,笑道:“段七郎,你今天早上脾气怎么这么大,晚上想娘子了吧,这个回鹘女子,长得还真不错,细皮嫩肉,你如何下得了手。”
“长得再好有什么用,刺杀节度使,真是吃了豹子胆,她早迟脖子上要吃上一刀,不过,真可惜了,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军士说完,咽了一下口水。
这两位军士见阿思是回鹘女子,想当然地认为她听不懂中原话,且此女子又是刺杀节度使的重犯,绝对难逃一死,相互谈论的时候没有回避她。
阿思听到两个军士的对话,特别是听到脖子要吃一刀时,心中一片冰冷,虽说她作好了必死打算,可是刺杀当场没死,勇气也就消了一半。现在听说难逃一死,眼泪水顺着脸颊一串串地流了下来。
阿思在小屋里作美梦的时候,钱向南没有闲着,通宵达旦地审讯回鹘人。大部分回鹘人都是响当当的硬汉子,经受住军情营军士暴打。乌海作为能够进入侧厅的回鹘人,当然受到了足够多的照顾,被打得皮开肉绽却一言不发。
任何队伍都不是铁板一块,有两名回鹘人经不住严刑,把斯尔丁的真实身份招了出来。一名回鹘人甚至把阿思和葛萨的关系一并交待了出来。
葛萨和阿思虽然相好,并没有订婚,除了吐少度府中之人,知道此事的人极为有限,军情营并没有掌握葛萨和阿思相好之事。
一大早,钱向南红着眼睛,准备前往节度使府上报告这个消息。
清晨的凤州城,涌动着前所未有地活力,匆匆忙忙的商人,不断从钱向南身边经过。
卖早餐的小店也开张了不少,回鹘人的大饼、南方人喜欢吃的稀饭、北方人爱吃的大馍和其它面食,星罗棋布地出现在街道两边,阵阵香味让人食欲大开。
钱向南忙了一晚上,早上没有胃口,只是胡乱吃了几口,此时见到色香味俱有的早餐。不觉食欲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