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炯挺了挺身子,道:“别说陇西,就是兰州,只有节度使下令,我也敢打,刚才我已经立了军令奖,打不下陇西,提头来见云帅。”
郭炯在沧州之时,一直称呼侯云策为侯郎,当了郑州防御使,在私下之时,郭炯仍称侯郎,可现在,侯云策威望日渐增高,不知不觉中,郭炯喊不出侯郎了。
侯云策没有理会他如何称呼自己,眼光盯着沙盘,道:“以后事情会越来越多,郭郎和钱郎都要独挡一面,有些仗必须要打。”
钱向南微微一笑。前一阵,侯云策布置任务之时,他就明白了意图。虽说节度使行事天马行空,有些让人捉摸不定。从回鹘角度来说,侯云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完全不讲信义。可是从钱向南的角度来看,跟着节度使做事,将强敌玩于手掌之间,很少让人感到委屈,感觉很是爽快。
钱向南为了取得陇西的具体情况,在秦、凤、成、阶四州秘密寻找在家在陇西城内的军士或官吏,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仔细查找,在秦州军中找到了一位军士,他家就在陇西城里,当军情营找到他,说明来意之后,这位军士毫不犹豫答应了,悄悄潜回陇西,并利用其家人作为掩护,把十几名军士带进了陇西。
郭炯、钱向南走后,侯云策在书房里亲自给陛下写了一封奏折,把刘成通出使回鹘受辱一事向陛上作了报告,并简要提出要对回鹘军进行报复,攻占边境重镇陇西。
侯云策一直都有攻占陇西地念头,只是以前没有借口,不能随意对回鹘用兵,这个借口一来是应对林荣,二来是应对回鹘人,更重要的其实是应对林荣。实力决定一切,打就打了,根本不需要借口。此时,林荣正在对南方用兵,给侯云策的任务是守住边境,他不会同意主动出境攻击回鹘,可是现在有了刘成通事件,就有了出兵陇西的强硬理由。
写完信,侯云策等墨迹干透了,又重新拿起信件看了看,郑重装进锦盒。
到现在为止,回鹘人的消息一直没有传过来,为此,侯云策颇有些纳闷。他断定葛萨不会为这件突发事件和黑雕军翻脸,按理说,发生意外事件后。葛萨应该迅速派出使节凤州,以消除误会,可是刘成通回来了,而回鹘使节还没有到。
“难道,葛萨当真要撕破脸皮吗,这样对他实在不利啊。”
侯云策正想到这事,亲卫来报,回鹘使节求见。
侯云策猜得没错。葛萨使节比刘成通先到秦州。葛萨为了尽快消除误会,稳住侯云策,发生意外事件当天,就派出使节赶赴凤州。使节带着葛萨的亲笔信和尽快送来两百匹战马的承诺,马不停蹄,前往秦州。
可是,屋漏偏遇连夜雨,葛萨使节还没有进入大林朝边境。在回鹘境内的连绵大山中,受到了一伙土匪地袭击。
袭击者是原凤翔军步军指挥使向山行,向山行违抗军令,擅自出营和吐少度的回鹘军交手,差一点被王景问斩。幸好他地手下冒死相救,才逃得一条性命,向山行和段无畏情况相似,不敢回家。他是行伍出身,也没有什么生活本领,为了生存,只有依靠体力活,纠集了三十多人,游荡在秦州城外的大山中,当起了山大王,靠着抢劫过往行商的货物生活。
向山行极有职业道德。只劫财不伤人,兼之秦州本不富裕,山大王地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他渐渐加大了活动范围,开始深入到回鹘人的地盘上进行抢劫。
他知道段无畏之事,依葫芦画瓢,准备聚一些人,搞点大事,这才有投黑雕军的投名状。
葛萨的使节一行有十几人,骑着高头大马,穿戴得都很好,正是向山行眼中的肥羊。交手之后。虽然向山行人多势众。且是突然袭击,但是回鹘护卫战斗力着实不弱。七八护卫紧紧护住使节,从向山行的包围圈中冲了出去,钻进了大山。向山行碰到硬点子,虽说杀了对方七八人,自己这边也死伤好几人,这反倒激起了向山行的凶性,紧追回鹘人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