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郭郎在黑雕军中屡立大功,郭家世代为文臣,现在出了个能打仗的将军,郭郎也为郭家列祖列宗增了光。我心中一直挂着这件事情,郭伯父只有你一个儿子,战场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劝你一句,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早些续弦,为郭家传宗接代。”侯云策此做法来自黑城,当时黑城神箭营全是男子,靠抢胡女才有了下一代。他在黑城长大,天然认同此做法。
郭炯颇有些感激地看了侯云策一眼,道:“这么多年了,我已经放得下了,只是身在军中,那有心思考虑这些事情。父亲几次带信说要给我订亲,都被我推脱了。”
侯云策没有继续深入探讨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白家世代为将,个个了得,在泾州军里还有一人,名叫白霜华。他是泾州军步军副指挥使,参加了奔袭固原之战,很是了得。我把他调到西北独立军来,做你副手。”
白霜华在泾州军中管理内务,很少露面,郭炯还真没有见过,道:“我见过泾州军节度副使吉青阳和步军副指挥使刘北山,这个白霜华只是闻其名,没有见过面,他是白家的旁系弟子吧。”
侯云策神秘地笑道:“我的命令已经发出去了,明天他就到西北独立军来报到,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
侯云策神秘笑容反倒把郭炯弄得颇为疑惑,疑惑归疑惑,他没有多问,拱手道:“下官告辞了,云帅也早点休息,明天就要开始长途行军了。”
侯云策站起身,做了几个扩胸运动,道:“大家都是劳碌命。在泾州城的前两天,手中无兵之时,无所事事也真是让人难受。行军对于黑雕军来说,不是难事。”
侯云策把白霜华安排到西北独立军,其实是另一深意,郭炯丧妻后没有再娶,没有子嗣。这成为其父郭行简的心病,在黑雕军离开沧州之时,郭行简也对此表示了深深的担忧,黑雕军离开沧州,一晃就是三年。黑雕军打了三年恶仗,郭炯婚事也就耽误了下来,那日侯云策看到女扮男装的白霜华之后。不禁想起了打光棍的郭炯,军情营很快就把白霜华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侯云策打心眼里觉得这两人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良缘,于是利用职权之便,竭尽全力为两人创造机会。至于能不能成就一桩姻缘,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侯云策看着郭炯背影。自嘲道:“黑雕军光棍汉子还真是不少,得找人专门配婚。”
自嘲声未落,就看见郭炯转身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人,却是已经做了刺史的梁守恒。
侯云策大喜,道:“梁明府总算到了。”
梁守恒在郑州的时候是郑州府录事参军事。被侯云策开后门调到了凤州后,任凤州刺史一职,刺史被尊称为明府,因此,侯云策称呼梁守恒为梁明府。
梁守恒满身风尘,浑身是汗,拱手道:“从凤州过来,走了七天。下官是第一次急行军,累坏了,幸好及时到了泾州,总算没有误事。”
侯云策走到门口,对着书房门外约三四米的一名值勤的亲卫道:“把黄老六叫过来。”
不一会,睡眼矇眬地黄老六就跑了过来。侯云策道:“快把炖地牛肉汤拿一碗过来,再弄几样清爽小菜,有没有现成的粥,也盛一碗过来,梁明府肯定饿坏了。”
黄老六不断点头道:“牛肉汤、粥都有,时鲜小菜也理好了,梁明府稍等片刻,很快就弄好。”
郭炯笑骂道:“黄老六,刚才你不是说没有牛肉汤,怎么现在又有了。”
黄老六摸着脑袋,嘻嘻笑道:“只留了一小罐,赵娘子发了话,我可不敢违背。”
侯云策对郭炯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从泾州北上灵州,距离遥远,后勤跟不上,这仗没法打,梁明府现在是西北联军督粮官,坐镇泾州,为西北联军协调辎重粮草。”
梁守恒喝了几口茶水,清香茶水入口,精神为之一爽。他放下茶杯,有些担忧地道:“我还是颇为担忧粮草辎重,西北联军是由好几支部队组成,后勤复杂,有朝廷拨发的粮草、甲胄,也有各节镇自已的粮草,组成西北联军之后,各节镇势必不愿意再为联军出粮草、辎重,只能全部依靠朝廷。朝廷在河中府和京兆府各设有一个大型粮库,不过,河中府和京兆府距离泾州都有六七天到十天的路程,更别说到灵州。只能是一段一段设粮库,从泾州到庆州以及通远军,都要设有粮库,才能保证大军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