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刚是侯云策心腹中的心腹,高兴地笑道:“节度使是让我当山大王,这可是我从小的理想,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就如西方极乐世界一样。”
侯云策脸色凝重地道:“夏、绥、银、宥四州归属于党项拓跋人李彝殷。党项拓跋人和党项房当人不一样,房当人没有归属大林朝,是化外之民,而党项拓跋人在大武朝时就归附了中原。李彝殷现在受封为定难节度使,也算大林朝廷的属下,所以你率领的五百人黑雕军军士,只能装作山大王,偷偷摸摸地干。党项拓跋军战斗力很强,你们遇到大队党项拓跋军就逃之夭夭。遇到小队拓跋军就吃掉,另外,不能打出黑雕军的旗帜,不能受伤被俘。”
陈猛挺着胸膛道:“节度使放心吧,凭狮营本事,绝对不会吃亏。”
侯云策提醒道:“你要记住,我对其他将领说大蕃人在阶州闹事。凤州兵力空虚,派你们回去增援。你们南下后,从刘家渡穿过马岭水,绕过盐州,直扑宥州,此仗不要和党项军硬拼,不要作无谓牺牲。”
受令之后,杜刚掉转马头,朝狮营营地奔去。
侯云策一人一骑在清水河畔漫步,边走边分析当前西北面地战略形势:在小牛关重创党项军主力之后,党项房当人对于西北的威胁基本就解除了。此时,统一的大蕃国已经不复存在,大蕃部族分成了一个一个的小部落,无法对大林产生致命威胁了;回骨虽然仍有汗国,可是兰州别驾葛萨以兰州为基地,和青海湖边的大蕃部族联姻,对回骨可汗仁裕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回骨可汗疲于应付内乱,无力东向;北方最大的强敌契丹人也暂时走入了低谷;更北面的一些部族因为隔着回骨、党项、鲜族和大蕃,暂时无法对中原形成威胁。
侯云策停留在清水河边地一个较为平缓的岸边,下马坐在岸边,让战马“风”随意地岸边休息。清水河边,河风吹来一阵阵清新的空气,侯云策头脑异常清醒,思绪又回到经常想到的一个问题:“我是安心做一个大林臣子吗?难道就不再复国?”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虽然内心还有矛盾,可是实际上在行动中,侯云策并没有复国的实际行为。他在边关多年,最了解各族情况,别看现在各族暂时没有威胁,若是当中原虚弱之时,这些潜伏的羔羊立刻就要变成猛虎,进入中原抢杀。
若是他要率兵复国,就得重演当年大武内乱的旧事。
侯云策不愿意做这等事。
只不过,不实施复国行动并不意味着什么事情都不做,有些棋子可以提前布下,以后如何行棋,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他这步棋走得很隐蔽,连黑城四子都未能了解其动向。
侯云策回头望了狮营驻地一眼,又取出一封信。
这封信是出使夏州的黑雕军掌书记刘成通派人送来的,是夏州节度使李彝殷的亲笔信。信上,李彝殷首先说明宥州军攻占盐州是马军都指挥使德浩贪图房当度的钱财,私自出兵攻打盐州,并没有经过宥州军主将李彝秋同意,首犯德浩已经被斩首,送往大梁以谢罪,然后。李彝殷再三表示永远是大林地属臣,绝不敢有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