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党项骑兵很快奔到黑雕军面前,互相都能清晰地看清对方的相貌,党项人和中原人相貌虽无明显差异,可是气质却完全不同,四名骑手眼睛露出了惊惧的神色。一名大胡子骑手回过去,叽里呱啦喊了一句,同时就开始掉转马头,杜刚右手往下一挥,嘴里骂道:“去死吧。”
身后军士们早就做好准备,看到手势后张弓便射,四名党项骑手应声落马。
杜刚大声道:“向北转移。”黑雕军军士纷纷掉转马头,秩序井然地掉转过方向,向北狂奔。
杜刚处置得十分果断。当黑雕军刚刚掉转方向时,山口处涌出了大队党项骑兵。很快,这些党项骑兵就朝黑雕军追了过来。这队党项骑兵有三千多人,正是进山搜查的部队,他们在山里转了数天,一无所获,准备回到夏州城。
党项军遇袭后显然有些发懵,等到他们清醒过来之时,黑雕军已开始狂奔。
党项军失了先机,始终只能远远地看到黑雕军身影,党项拓跋骑兵向来以骑术了得著称,没有追上这些强盗,十二分不服气,紧追不舍十数里后,仍然没有追得上前面的骑手,党项军将军只得命令停止追击。
这一场追击战,也让黑雕军耗费了大量的精力,而且错过了入山口,黑雕军稍事休息之后,杜刚军士回去侦察,见入山口仍然驻扎党项军,无奈之下,全营继续北上。
下午时分,地势越来越平、越来越干,眼见进入了荒漠地带。黑雕军每人身上都有装水的皮囊,军士所带的皮囊大多数只剩下一小半地水,虽说从枢密院所发的地图来看,从夏州北部的荒漠回到盐州,路途并不是很远,但是,沿途多是荒漠,很难补充水。
黑雕军侦骑对于寻找水源并不陌生,周青亲自出马,带着十几个军士,在荒漠中寻找着水源的蛛丝马迹。搜索了数里后,各式动物的粪便渐渐多了起来,又走了一里多路,便看见了一条蜿蜒小河。周青等数人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了四十多个帐篷,有大群党项人在活动,
周青趴在地上,仔细观察了半响,然后带着人悄悄地回到了黑雕军营地。
周青的报告总是细致准确:“党项人在水边扎营,大约在四百人左右,其中有三个帐篷是女子。”
从同心城秘密出发接近半个月了,杜刚率领黑雕军转战宥州、夏州,在党项拓跋人的地盘上搞了无数破坏,成为名副其实的麻烦制造者,这半个月,杜刚脸颊上地胡须争先恐后地钻了出来,把杜刚的下巴打份得甚为威猛,很配得上他姓名中的那一个“刚”字。
他仔细听着周青的报告,右手拿着马鞭在大腿上轻轻敲打,眼神眺望着远方,特别深沉。杜刚曾是侯云策亲兵,长期跟随在侯云策身边,他的很多动作,包括做决策前思考的神态,酷似侯云策。
杜刚下定决心后,使劲甩了一下马鞭,道:“对方人数也不少,可是送到嘴边的肥肉不吃,回去一定要后悔,黑雕军军士全部上好弩箭,从左右包抄过去,力争一个突袭打跨党项人还是老规距,不留一个活口。”
黑雕军兵分两路。静悄悄地朝小河边地党项人压了过去。
这是一支送亲的党项队伍,党项拓跋人受到了大林的封赏,名义上是大林的一个节镇,实际上是独立的地方政权,定难节度使李彝殷夹在大林和契丹之间。唯有左右逢源才能生存下去,前一段时间,拓跋军和契丹军交锋数次,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罢手言和后,通过粟特人牵线,李彝殷就把他的堂妹嫁给契丹国南枢密院使,意图通过联婚来换取契丹人的信任。
在这片荒漠中,党项拓跋人主要的敌人是契丹人,这一次是和亲行动,队伍中有四十多名契丹军士。这支队伍的警惕性就远不如平常,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