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高金脸色如常,右手不停地搓着淡黄色玉佩,玉佩上刻着一条奔跑着的草原狼。师高月明很熟悉父亲这个动作,每遇难以决断之事。父亲总要搓着这块玉佩,停止搓揉便是下定决心之时。
师高金犹豫片刻,重夺族长之位的想法还是占了上风,抬起头,道:“节度使此话当真?”
侯云策断然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师高月明看见父亲眼中闪出一股异彩,心中微叹:夫君当真历害,竟把夫妻床弟之言记得如此清楚,提出的建议恰恰击中了要害,父亲实在没有办法拒绝。
“师先生离开颇超族已有二十多年了,不知族中是否还有其他亲人或是亲信好友,若要重夺族长之位。全凭武力也不行,最好有人呼应,师先生回去以后要好好斟酌一番。”
师高月明还有一个哥哥,听说孔武有力,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师先生可以带信给师高知潮,我要见他一面。”
“节度使放心,虽说我离开颇超族多年,但是颇超族里忠于父亲的故旧不少,当年我逃离颇超族之时。颇超黑羊杀了很多忠于父亲的族人,这个仇恨再过百年不会忘记,我这几年和颇超族族人也暗中有联系,只有黑雕军大军出动,必然应者如云。颇超黑羊众叛亲离之下,族长之位难保。”
颇超族位于贺兰山北麓,有近十万族人,首领颇超黑羊身边有数千精兵,虽说他为人残暴,族人多有不满,但是要重夺族长之位谈何容易,师高金故意说得很轻松,主要是为了坚定侯云策的决心。
侯云策长期领兵,深知实力决定一切,所谓道义,不过是成功者为了维护其统治而采取的一种手段,师高金一家是权力之争的失败者,所谓应者如云、众叛亲离不过是煽情之托词。
侯云策也没有点破师高金,微微一笑,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师先生不必操之过急,寻找合适的族人为内应,等待恰当时机,力争一击成功。”
两人交谈甚为投机,也没有回避师高月明。师高月明凝神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虽说经历不同,性格迥异,但是,两人谈话间,眼中始终闪烁雄性渴望,这种渴望是生命力强劲的表现,凭空为两人增添了些色彩。
师高月明心中正在百感交集,忽觉手中**一片,低头看时,女儿侯小清正睁开眼睛看着自己。
七月天气炎热,怕女儿用尿布后会被捂起痱子,就没有给小清用尿布,晚上则派几个侍女轮流守候。因此,师高月明手上水流成溪。
师高月明就对着另一间房屋喊道:“绿绮,快来。”
两人手忙脚乱地走进里屋,大事谈毕,师高金见侯云策站了起来,也适时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恭敬地行过大礼之后,回到客房。
师高金背影从内院大门消失之后,侯云策脸上地笑容就渐渐隐去,他快步走到书房,取过红色纸条,在书架上取过一本佛经。
密码翻译出来:赵普已死,孟殊。
(第二百一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