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她的焦急模样,一颗心逐渐沉静下来“荒川之主是荒川的英雄,他想要守护荒川的心愿,现在已经交给你了。你也已经有了新的目标,无论如何都相信他会再次回到你的身边。这是你们的事情,也是你们的羁绊。可是,我和你终究不一样。我不过是个旅人,停留了一会终究也会离开。我要走上,是一条和你完全不一样的道路。明白了吗”
因为焦急而握紧的拳头,在此时也逐渐松开了,她慢慢地低下了头,好一会才问“你也要走了吗”
看着她失落的模样,我没有回答,然后想要转身时,听见她急迫地说“那来做个约定吧我一定会再次找到他,你也要答应我,在你走完那条道路后,回来荒川看一看,就算是旅人,也应该回来看看吧”
“抱歉,我不会再和其他人约定了。”
不知道金鱼姬有没有听到了我说的这句话,但是海风变大了,她后来还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
按理来说,如果大岳丸入侵荒川,那么我一定能够察觉到他,但现在不行阿夕的结界,不仅仅是设在了铃鹿山,还设在了鬼船上但是,他怎么知道大岳丸一定会来入侵荒川八俣远告诉他的吗阿夕的阴阳术占卜吗
不,应该是两者同时造成的。这么看来,八岐大蛇和铃鹿山的异变脱不了关系。问题在于,为什么他要这么做还有那个结界不对,结界不在铃鹿山上,而是在我的身上。这个结界究竟是什么时候在我身上布下的
这样一来,事情的突破口就只有两个了。日轮之城的阿夕和不知其踪的八岐大蛇。不过找到了八俣远,也就不难找到八岐大蛇。看来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日轮之城了。
我并不是很想去日轮之城,甚至内心有些抗拒。不过我也不知道怎么去日轮之城,或许到晴明的阴阳寮去看看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京都的街上依旧繁华,走在人群中,正想着去晴明阴阳寮的路,却撞上了一个人。而就是这一瞬间,我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目光被人识破了所有的伪装的感觉。
我抬头望去,一个黑色长发的阴阳师正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手中的琵琶十分怪异。妖怪的本能告诉我,这是个危险人物。
正当我要向后退一步的时候,肩膀被什么人不知不觉轻轻地按住了。
“好久不见,紫姬。真没想到你还活着。”
源赖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而当我再望向那个拿着琵琶的阴阳师时,他已经消失不见了。空气中还残留着某种法术的气息。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毫不犹豫地和他拉开了距离后,看到他一身白色浴衣,并无平时的桀骜。
他是怎么感知到我的我的妖力这么容易能辨别吗
“”
“不得不说,阿夕这个结界确实很好用。”他也没打算再做什么,“我只是来和昔日的族人打个招呼罢了,你不必这么紧张。”
源赖光转身,摆了摆手。
“那个时候,在想要抛弃阿切的时候,你的心情是什么那个时候,你想要杀死我的时候,心情又是什么”
他的身影顿了一下,然后我听见他的声音从喧嚣中传来“并没有什么心情,我所做的都是为了世间的安定。”
“”
“不过,如果你非要知道,我可以坦白,这两件事都不是让人愉快的。只是”他偏了偏头,以余光看着我说,“紫姬,你为何又迷失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了”
“这是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源赖光的肩膀轻轻抖动了一下,轻笑地回过了头“也对。”
看着源赖光的身影从人群里消失,我这才拿出手中的那本东西。从那个我不认识的阴阳师身上,我得到了一本手账。我不相信这只是个巧合,在这本手账中记载的东西,兴许有我想要的。
我最终还是没有去晴明的阴阳寮中,因为那本手账里记载的时空术法,足以让我找到这座游离于时间之外的日轮之城。
我来到日轮之城已经有三天了,却依然没能找到阿夕。日轮之城每天都不曾变化的场景,也不曾变化的人,他们重复着昨日之事,进行着乏味而单调的对话。比如街巷那个和阿夕同名的女孩。她早上兴致勃勃地想要为父母做一顿饭,结果到了傍晚,就已经被父母的惨死而折磨得难受至极。
我经过了这里三次,也从没有打扰他们。于这里而言,我同样只是个旅人。不过,如此精妙绝伦的时空重返,是谁想出来的呢
这是第四天的傍晚,手中的蓝色弯月石头在余光下闪着光芒。日轮之城中,令人爱戴的卑弥呼女王的盛大婚礼,也就此落下了帷幕。一次次的轮回,一次次地见到所爱之人,我注视着这些,也有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