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一记急促的啸声从山坡上响起,如一根绷紧的铁弦弹向高空,远远荡向群山。
“是乌七的啸声”王子乔目光一凛。
“他在求救”支狩真心头一沉。
“有一个炼神返虚的羽族剑修宗师”二人面色齐变。
啸声愈来愈急,乌七蓬头垢面,皮枯肉焦,一边挥剑与孙胡苦苦搏杀,一边连连发出厉啸。
孙胡同样伤痕累累,胸背鼓满烧烫的水泡。但他气势更狂,攻势更烈,不要命地向乌七拳打脚踹,无视刺来的剑光。
双方的动作越来越迟钝,劲气愈发虚弱,仿佛在打飘。什么武技、剑术、身法,俱都难以应用,只剩下疲惫的以攻对攻。
四周围,马化的断肢残骸洒了一地。十多丈外,巴雷灰头土脸地趴着,左臂炸飞,右腿烧得黑里透红。支由的半截身子横躺坡上,头颅随风“咕噜”滚动,老眼圆睁,充满惊惧。
啸声变得断断续续,开始转弱。“呲”乌七挥剑捅穿孙胡小腹,立刻被孙胡一拳重重轰在肩膀。他再斩,孙胡再拳轰,如同两头负伤的野兽,拼个你死我活。
“罢手”乌七终于忍不住嘶喊,“再斗下去,你我只会玉石俱焚”
“贼鸟人,你也晓得怕一起死,咱们一起死”孙胡喘着粗气大吼,抡拳再打。
乌七渐渐力竭,啸声变成了无力的呜咽。“凤老为什么还没来不可能的,凤老不可能赶不到”乌七惊疑交加,脸上显出绝望之色。
“咣当”孙胡一把抓住乌七手腕,长剑坠地。“咔嚓”一声,孙胡扭断乌七手腕,奋力一个过肩摔,把乌七甩在地上,骑上去挥拳猛砸。
“澎澎澎”孙胡一拳接一拳打在乌七胸口,鲜血喷涌,肉末横飞。乌七的眼神渐渐微弱,口鼻气息渐无。
“最后还是咱杀了你个鸟人哈哈,哈哈哈哈”孙胡仰天狂笑,笑声猝然一止,血沫从口中汩汩涌出,身躯往后仰倒,力竭身亡。
过了片刻,巴雷蹒跚着站起身,一步步走过来。“都死了。”他喃喃自语,茫然望向四方。血雾遮天,地脉震颤,山坡仿佛一座血海中的孤岛,随时会沉没。
腰间骤然一痛,冰冷的刀锋扎进来,直透肾脏。巴雷狂吼一声,返身一拳,把背后偷袭那人打得肋骨折断。
“巴狼是你”巴雷目眦欲裂,不能置信。
“巴雷,是俺”巴狼痛笑着挺动手腕,刀刃再入三寸,切割内脏。
“为什么,为什么杀俺”巴雷怒极欲狂,挥拳打断巴狼手臂。
“你不会明白的。对了,少族长临走前,有几句话,要我要我告诉你。”巴狼另一只手揪住巴雷,喘息着道,“少族长说,你独揽大权,不能尽忠;养虎为患,不够狠辣。你做不成巫族英雄,又无能当一个枭雄。这样的你,还是成为支氏重振的踏脚石。”
巴雷呆了呆,喉头突然一紧,被巴狼一口咬住,鲜血喷溅出来。
“你这头养不熟的狼崽子”巴雷疯狂挥拳猛击,巴狼白牙森森,死死咬住巴雷喉咙,任由胸口被打得塌陷,就是不松口。
巴狼的拳头越来越无力,终于颓然垂下,脑袋一歪,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