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羽知道他想说什么。如果短时间内要制造更多的藤者,而又没有足够多的将死之人,那就只能故意杀害无辜的人了。
三个人各自陷在自己的思绪里。这时桑净端着茶水进来,魅羽看到茶杯,突然想起了昨天在酒楼和梓溪的邂逅。
“师父,我能问问,你是怎么看梓溪长老这个人的吗”
“不熟悉,”陌岩说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看不透。”
“昨天我那三个朋友和我说,不要小看印光寺。外间都说梓溪长老是靠着珈宝上师的扶持才
有的今天,但事实未必如此呢。”
因为昨天的经历,魅羽对梓溪倒是有了更多的了解。她发现此人其实具备成大事者的很多条件冷静,甚至有些冷酷,对弱者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做事沉稳,不在乎颜面与虚荣;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虽然此刻他的修为和名声还远不及陌岩,但假以时日,保不准就会成为他的一个劲敌。
但是这些话,她又不能和盘托出。只能郑重其事地对陌岩说“师父,不能因为大家都是同道之人,就放松了警惕。”
“我不会的。”陌岩的眼睛盯着那个书箱。“我到现在都还没查出到底是谁杀了你们师祖。”
“什么”魅羽和鹤琅异口同声地大叫,互相难以置信地对望。
“外界听到的是师父他老人家因病去世,事实上他身体一直很好。我和景师叔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在禅房里,应该是在外面受了重伤,自己走回来的。留下的遗嘱里,只是说要我接任,尽可能赢得殿试,并没有提是谁伤了他。”
鹤琅挠了挠光头。“若是这样,那要不然就是误伤,要不然就是伤他的人太厉害,他不希望你们去报仇。”
魅羽心下一沉。不管是不是误伤,能够把岫劲打成重伤的人,喇嘛国里也就那几个人吧
“无论如何,”陌岩说道,“我都想不出来为何会有人伤他。师父生前与世无争,对谁都极为友善。难道是为了那一半枯玉禅但那之后的五年里,枯玉禅都在我手里,也没见有人来抢。”
五年魅羽寻思着,这五年当中,常树的修为是伤不了岫劲的,得是珈宝这种级别的人才行。而梓溪在五年前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多半不会和岫劲的死有关。不过呢,从梓溪半年前成为印光寺勘布之后,各种
事就多了起来。
之后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渐渐的,魅羽不再说话,眼睛盯着那个箱子不动。
“肥果,你又在琢磨什么”她听见陌岩问她。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能借我几本读吗”她从小就喜欢读各种稀奇古怪的书。
“不行。这个箱子里的书,只有本寺历任勘布才能”陌岩严肃地说。继而神色又柔和下来。“不过我的记忆还是不错的。若是凭着记忆转录一些章节,我想师父也不会反对吧。”
已过世的岫劲此刻自然是无法反对了,魅羽和鹤琅当然更不会有异议。
“那就有劳师父您了,”魅羽行了个礼,心下却黯然起来。有了你的真迹,等我走了,也好带在身上留个念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