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有选择吗?
把柄捏在人家手里,影蛇的非法改造和潜入行为证据确凿,榕市特策部占据着绝对的道义和实力高地。
他现在敢说一个“不”字,邓钰淇就敢把影蛇的事情捅破天,让总部颜面扫地,让他陈肃吃不了兜着走。
“……好!”陈肃几乎是耗尽全身力气才挤出这个字,脸色由红转白,额角青筋跳动。
“总部……会全力保障,清单上的物资,我会尽快协调,最大程度的满足榕市的需求,并分批运抵榕市。希望这些资源,能真正用在张宏同志的治疗上。”他几乎是咬着牙强调了“治疗”两个字。
“那是自然。”邓钰淇笑容可掬,“榕市特策部,必将不负总部所托。”
……
半个月时间,在一种诡异而紧绷的平静中流逝。
陈肃如同困兽,每日在榕市特策部划定的区域内活动,名义上是“交流学习”、“协同调查”,实则处处受限,一举一动都仿佛在无形的监视下。
他带来的专案组成员,也被邓钰淇以“熟悉榕市防务”、“协助基层巡逻”等名义分散安排,根本无法形成合力。
关于张宏,除了收到几份语焉不详、显示情况依旧“严峻且稳定”的简报外,再无任何实质性进展。
反倒是榕市特策部,借着那张“勒索”来的清单,光明正大地接收了好几批总部调拨的珍贵物资,李响的研究部几乎成了欢乐的海洋。
虽然陈肃最终也没能完成邓钰淇的“许愿单”,但上面的物资支付了百分之四十,且外带一笔天文数字的“经费”。
别小看这百分之四十,这当中很多都是陈肃动用他私人的关系和权力、最大程度搞到的资源,甚至跳过了层层审核。
只能说一个谎言总伴随着成百上千的谎言去维护,一旦东窗事发,那等待陈肃的将是灭顶之灾。
这天傍晚,陈肃带着一身疲惫和难以排遣的郁气回到下榻的酒店套房,连日的憋屈和挫败感让他心力交瘁。
他扯开领带,烦躁地将外套扔在沙发上,走到吧台前,想倒杯烈酒麻痹一下神经。
就在他手指即将碰到酒瓶的刹那,身体猛地僵住。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而粘稠的诡能气息,如同无声的潮水,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这气息不同于他熟悉的那种来自恐怖的诡异散发的、具有极强侵蚀效果的诡能,而是一种冷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若非手腕上的诡能侦测手表读数在直线上升,他甚至都会怀疑是不是自己把空调开到最低了。
此时,房间的光线似乎也黯淡了几分,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肃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猛地转身,右手已经本能地按在了腰间的诡能抑制器上,体内经过严格训练的反应瞬间调动起来,蓄势待发。
然后,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