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筠总是说不过他的,但她无理也会搅三分,便不管不顾的捂住了脸,控诉道。
“你欺负我,你总是欺负我!”
“好好好,是朕的错,朕不该欺负筠儿……”
他床榻上认错最为干脆利落,搂住了那纤弱的肩膀,柔声细语的哄着,而后又为她细细清理了一番。
须臾,轻轻的抚摸着她隆起的腹部,颇为担忧的问道。
“筠儿,难受吗?”
“方才,好似太过用力了些……”
他这般一本正经的说着不正经的话,佩筠怔怔的眨了眨眼睛,也跟着他的手摸了摸,迟疑的回应道。
“不,不难受吧?”
这当阿玛的不可靠,额娘也靠谱不到哪里去,胤禛啼笑皆非的揉了揉她的脸,终归还是担心的,连忙让苏培盛传了太医过来瞧瞧。
……
温实初低垂着头,百般谦卑的踏进了延禧宫正殿的门,尽管门窗皆打开通风,可那股并不陌生的味道……却好似萦绕在他鼻尖。
他唇角绷紧,任由心里波涛汹涌,面上就越恭敬,躬身走上前行礼。
“微臣温实初,给皇上请安,给瑄妃娘娘请安……”
胤禛眯起眼看向他,看出是一个眼熟的,随后摆了摆手,打断道。
“不必多这些虚礼,快来给瑄妃诊脉,瞧瞧腹中皇嗣可有如何。”
“微臣遵旨。”
他连忙提起药箱,谦恭的跪在了床前,望着那垂落在床边的雪白皓腕,眼睫不自觉的颤了颤,而后拿起薄帕覆在其上,紧接着指腹微搭,凝心静气的诊脉。
须臾,门外传来些许动静,胤禛拧眉望去,却是苏培盛躬身走了进来,恭声回禀道。
“启禀皇上,是寿康宫的竹息姑姑,说是,太后有请您去一趟……”
闻言,胤禛面色微沉,此时太后前来传召,除了给皇后撑腰之外,再无别的可能。
一想到这里,他心绪就抑制不住的下沉,说来可笑,他们本该是至亲母子,却生疏至此,连一个只算得上是她表侄女的皇后都比不上。
他正陷入低迷的情绪中,手背上突然一痒,转头看去,是佩筠蹙眉担忧的模样,那只玉白的小手正轻轻的摩挲着他的手,继而与他十指相扣,软声道。
“皇上,您快去吧,臣妾和皇儿会好好的等你回来的,臣妾要先睡一觉,等醒来了,就一定能看到你了。”
明明她自己都娇气的很,却还要来笨拙的安慰着他。
胤禛本该想弯唇笑的,却是莫名的心中酸软,只好轻轻的摇了摇两人相扣的手,嗓音愈发低柔。
“好,筠儿乖乖的等朕回来。”
随后,又转而来看向仍在诊脉的温实初,沉声道。
“瑄妃的胎息如何?可有不好?”
温实初连忙收回了手,恭声回禀道。
“回皇上,娘娘胎象极稳,并无不好的迹象,只是,只是颇为体虚乏累,睡上一觉就好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微臣再给娘娘开一安胎药,喝上两剂最为稳妥。”
胤禛这才放下了心,又柔声安抚着颇为疲惫的女子,片刻后,便大步走出了延禧宫,往寿康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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