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张任所递上的战况文书,李傕乃是张卿一力诛杀的,不意卿之武勇,乃至于此也。”刘璋言笑晏晏,他夸耀着张绣。
叔父张济故去,领着残兵败卒投效到刘璋帐下的张绣,一贯是谨小慎微的作态,虽是他认为刘璋不介意他凉州将的身份,可他自知作为一名凉州出身的将领,加之他的叔父张济以往做出过威逼天子、迫害公卿等恶劣事迹,他自当收敛心性,不做多求,好生保全自己,不使叔父绝祀。
是故面对刘璋的夸赞,张绣拱手谦逊道:“张将军所言有些过了,同李傕一战,乃是张骁骑指挥得宜,绣不过是趁其间得建一二功勋尔,算不得什么。”
“卿何如此谦虚,非是武将之风也。”刘璋大笑了一声,他伸出手拍了拍张绣的肩头:“大丈夫行事,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就得接着,安得托言其他,做妇人状。”
被刘璋拍着肩头,张绣神色顿然有些恍惚,这一贯,唯有他的叔父张济会拍击他的肩头,同时夹杂着赞语,或是说他长高些,或是说他武力见涨。
这一下,为刘璋拍击肩头,让张绣不由找回了昔日他叔侄二人其乐融融的镜象。
“明公说的是……能为明公除去李傕,是绣的运气。”张绣在刘璋收回拍击肩头的手掌后,他拱手低头回了一句,向刘璋袒露着他的忠心。
“也是你自己的福气,我前面已有明令,得李傕、郭汜者,不论生死,皆赏千金、封侯,等回了长安,千金、封侯的嘉赏便当赐下于你。”刘璋的语气有着一诺千金的势态。
张绣闻言,他连忙推脱道:“明公,绣为明公麾下将士,自然竭心尽力,为明公效力,诛杀李傕一事,是绣的本分,谈不上嘉赏不嘉赏的。”
“卿这是打算不要千金、封侯的嘉赏?”刘璋用手摩痧着下巴的短须,他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
“正……”张绣将要答话,肯定他的态度,却无端的被人插了一句嘴。
“阿绣,你这是要明公失信于天下吗?”贾诩顾念着张济旧日的情谊,他点醒了一句张绣。
“这……绣自然不愿明公失信。”张绣无有迟疑的道了一句。
刘璋又拍打起了张绣的肩头,他近乎攘着张绣,向张绣言道:“大丈夫行于世间,信义最重要,就像我以往发往关中的檄文,说是定然要诛杀李傕、郭汜二贼,那李傕、郭汜二贼就是上天入土,也要为我所擒所杀。”
“前者檄文又有言,有获李傕、郭汜者,赏千金、封侯,而如今卿诛杀李傕,那便当领千金、封侯,若是推脱,一则非大丈夫倜傥之意,二则教我失信于天下也。”
“明公教诲,绣自当深思。”感受着刘璋的亲待,张绣嘴角泛起了一抹笑色,他拱手领命道。
贾诩见着这般其乐融融的景象,一贯淡然着面色的他,也不免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作为张绣的叔伯辈,以往多曾受到张绣的敬待,他把张绣是当做自家子侄的,而张绣能得刘璋看好,他心中也是多有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