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吏孟节言道“今日方才传来一封书信,出使雍州的程郁上言,担任雍州刺史的邯郸商和武威太守张猛二人年纪相仿,在权柄上互不相让,经常相互欺侮对方,为官的主张又差异甚大,二人之间有如水火一般,却是不用担忧雍州之地依附韩遂,致使韩遂形势大张。”
“邯郸商和张猛可有心归顺明公?”法正问询了一句,如果邯郸商和张猛有意归降,那韩遂后路将会生忧也,到时候东西两面夹击天水郡和金城郡,管教韩遂难以应对。
郑度接过了一句,他道出了法正的念想“若是邯郸商和张猛有意归降,则可着其二人领兵袭扰金城郡,蹑韩遂之后,如此一来,韩遂易破也。”
孟节摇了摇头,他回道“邯郸商有意归降,私下里对程郁也吐露过这方面的意向,张猛则无意归顺,但坐观明公和韩遂相斗,二人的想法不同,都不敢妄动,害怕被对方趁隙所攻,是故袭扰韩遂之后一事,恐是难以实现。”
随着孟节的话脱口而出,法正和郑度都不免有些失望,不过法正面色上的失望只片刻后就消解了,他豪言道“不得邯郸商和张猛相助,韩遂亦当为我等所破也,而韩遂一下,张猛纵无降意,也得见势归降,不然其族不保也。”
众人闻言,面色各自欣喜,对于接下来的凉州之战,刘璋麾下文武甚是渴望,战争意味着杀戮和死亡,但也意味着军功和晋升,更意味着可以传世的爵禄,功名利禄,多少人嘴上不说,可心中甚是向往。
议定之后,在夏收即将结束的时候,刘璋对大军西征的后勤基地做出了部署,主簿、京兆尹荀攸留守长安,坐镇关中,督促转运粮草辎重。
至于蜀地,依旧由长史王商坐镇,汉中这处连接蜀地和关中的咽喉之地,则由黄权把控,同时黄权兼着从蜀地转运粮草到陇右军前的任务。
一番布置下来,刘璋自觉没有什么疏漏,于是在夏收结束,赋税入库之后。刘璋召集起三万人马,于陈仓城外的校场之上,做起了发兵陇右的动员。
此刻校场的点将台下,有猪牛羊各一头,在三名高大威猛的士卒手中钢刀落下之后,猪牛羊的头颅被砍下,牲血从猪牛羊的头颅喷涌而出,此谓之祭旗也。
在猪牛羊的头颅落地、牲血泼洒而出后,中军的牙旗仿佛受到了莫名力量的牵引,哗啦啦的发出一阵声响,牙旗之上,一个硕大的‘刘’字舒展开来,吸引了校场内士卒的目光。
“万胜,万胜……”士卒们感触到了临战前的浓浓杀意,他们顿然热血沸腾,纷纷举动手中的长矛,喊出了直冲云霄的杀伐之声,。
数声之后,身处点将台上的刘璋,他挥手示意,止息住了士卒们的‘万胜’之语,偌大一个校场,顿时无有声音,他展露出了大司马、行车骑将军事该有的威赫。
待场下安静了数息后,刘璋方才发声,按照寻常的情况来说,他此刻该说些为国讨贼、奉天行道的话,另外应该说些嘉赏鼓舞士气的话。
但这些话刘璋都没有说,他只一句话,校场众人只听得刘璋朗声道了一句。
“兵发陇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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