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的厮杀本已将野兽逼至极限——它的鳞甲破碎,筋肉撕裂,混沌之力在无数次雷霆轰击下几近枯竭。然而,当贝尤利克的神躯被它彻底吞噬的瞬间,这场死斗的天平被彻底颠覆。
那可是执掌雷霆与天罚的至高神祇!即便是一滴神血都足以灼蚀大地,一块遗骨若放任不管,都将引发永世不息的雷暴灾劫。而此刻,这足以毁灭天地的狂暴神力,正被野兽以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强行纳入体内。
“吼——!!!”
野兽的咆哮化作实质化的冲击波,将方圆百里的空间震出蛛网般的裂痕。他的身影骤然模糊——不,那根本不是移动,而是直接撕裂了时空的连续性。当旁观者们还在凝视他原先站立的位置时,那具缠绕着雷霆与混沌的身躯已然出现在战场另一端。
时间在这场追逐中失去了意义,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挑战物理法则的极限:前一刻利爪还停留在挥出的轨迹上,下一秒獠牙已经贯穿了三名贤者的胸膛。那些号称永恒不灭的神躯,在融合了天罚之力的兽爪面前如同薄纸般脆弱,被顷刻间撕成了碎片。
令人震惊的是,他的速度仍在提升。
每一次猎杀都让体内的两股力量融合得更深,每一次屠戮都让新生的灾厄更适应这具躯体。
当他再次静止时,战场上已多了七具正在崩解的神骸。金色的神血顺着他的獠牙滴落,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就引发连锁雷暴。
此时此刻,那头异变的野兽已完全沦为战场上的第三极灾厄——既非神明,亦非凡物,而是某种凌驾于两者之上的恐怖存在。他的狩猎毫无规律,亦无立场,任何胆敢踏入其领域的存在,都将迎来最暴虐的屠戮。
钢铁锻造的巨型机甲在他爪下如同脆弱的玩具,金钢铸造的装甲被轻易洞穿,关节部位被粗暴拆卸。
液压系统爆裂的哀鸣中,野兽将五指插入驾驶舱缝隙,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整块装甲板被连根掀开,露出其中颤抖的人类驾驶员,野兽发出一声低吼,在最后一刻移开了染血的利爪。
一头远古巨龙趁机俯冲而下,龙息灼烧着空气。野兽头也不回地反手一抓,布满雷霆鳞甲的兽臂直接贯穿龙颈,在漫天血雨中硬生生将龙头拧转三百六十度。
炽热的龙息如熔岩般倾泻扩散而来,那名人类驾驶员绝望地闭上双眼——然而预想中的焚身之痛并未降临。他颤抖着睁开眼,发现周身竟缠绕着一层跃动的雷网,将足以熔金断玉的火焰隔绝在外。
“他没有伤害人类?”
指挥室内,人类指挥官的手指死死摁在控制台边缘,在全息屏幕的冷光下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他的目光死死锁定着战场实况,野兽屠戮神明的画面与保护人类的细节在他的眼前交替闪现:
他切断现神咽喉时的残暴,却在机甲爆炸前用雷光包裹住弹射舱;他啃食古兽脊椎的野蛮,却在神力波涛席卷而来时分神构筑防护。
每一次对人类的“失误”,都精准得不像巧合。
“这绝不是偶然”指挥官的声音因震撼而微微发颤,他迅速调阅了整场战役的作战日志。数据在荧屏上飞速流转,最终定格在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尽管那头凶兽摧毁了无数战斗机械,但自开战以来,竟没有一名士兵真正命丧其爪
与此同时,硝烟弥漫的苍穹之下,巨神兵的钢铁之躯巍然矗立,其表面流淌着神血与熔金的混合物,将破碎的外甲染成狰狞的锈红色。那具由天工之神亲手锻造的躯体,此刻遍布蛛网般的裂痕——左臂关节处的液压管裸露在外,喷溅着蓝紫色的冷却液;胸甲上三道贯穿伤清晰可见,内部精密齿轮的运转声已变得滞涩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