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走了出去。
走了几步,他回头问,“好像你一直都没跟我说过你的身份?”
“圣女。”
央金达娃轻轻一笑。
“嗯。”
陆羽又点了点头,这与他所想不差。
......
夕阳西斜。
一道孤单而落寞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陆羽离开布拉宫,漫步而行。
这个时分,游客渐渐散去,尽然天色还早,但也得提前找个露宿的地方。
身后走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
与陆羽并肩而行。
青年突然笑问,“朋友,我们走一段路?”
陆羽转头,瞥了一眼并未作声。
这路不是他的,走不走跟他没太多关系。
陆羽走着,青年跟着。
如果雷龙看到这个青年,肯定被吓得肝胆打颤。
因为,他赫然就是雷清元。
两人并未有所交流。
离开布拉宫,陆羽走向荒野。
宛如身边跟着一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他的神智,已经有所恢复。
之前,他的确是浑浑噩噩的。
一来,是受到失去至亲之痛的影响,二来,与疯魔丹也有关系。
至于......仇恨不一定要挂在脸上。
他发了毒誓,结局就已注定。
洪家与他,只存其一。
他终是迈入了元婴。
而他正在思索雷中天的那句话:天地灵气,从无而来,又重归于无。
元婴可以不汲取天地灵气,却并不代表不需要。
就如游鱼无需大口喝水,但是一旦离开了水,就会死。
他不由想到,天地灵气日渐枯涸,万一在某天彻底断绝,到时又会是哪番景象。
恐怕......世间再无修行者......
是的,陆羽在想修行之事。
这是他忘却悲恸的唯一方法,如果他不这么做,廖淑玲身死的事实,会把他折磨得发疯。
这也是他提前做着准备。
他刚入元婴,境界还未真正稳固。
午夜。
陆羽停了下来,坐在荒野之外,又磨起了刀。
雷清元盘膝冥想,似是入了定。
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只是陆羽磨刀的频率变得更为缓慢。
哪怕是一个普通人,都能看得出他是在很专注地在磨。
光洁的羊脂玉,与刀刃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响,如深秋的冷流,隐隐带上了些切肤之痛。
听得久了,会使人生出一种鸡皮倒竖之感。
接下来的半月。
清晨,陆羽收好长刀赶路。
晚上,坐地磨刀。
直至走出了z区的范围。
又是午夜。
雷清元睁开了眼,说道,“朋友,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看......也是到了分别的时候。”
这半个月,雷清元将陆羽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
当他确定下来,此子不是入魔。
他算是真正的松了口气,这感情好。
要不是他还有其他要事,估计会再跟一段时日。
见陆羽不说话,雷清元沉吟少倾,“能否借一坛酒说话?”
......
打开坛封,雷清元也不说感谢,轻抿几口,叹了口气。
“大道无需善念,却要以正本心,所谓君子一身浩然正气,才无愧于行走天地之间。”
说完,雷清元起身离去。
走出百丈之远,终究是忍不住。
“朋友,何为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