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花建设送花忍冬去上班。</br>在厂门口排队进厂时就被门卫大爷喊住:“花师傅,市纺织厂前些时候进的那批机器,有零件坏了,市里七级以上的师傅去了好几个,没一个能把零件做出来,厂长副厂长昨天就过去了,刚打电话过来,让你也去纺织厂看看。”</br>“好嘞!待会儿就去!”</br>花建设答应着,早上去市里的两趟通勤车肯定是赶不上了,他想送完花忍冬再骑车去市里了。</br>花忍冬抬手腕看看表,“大伯,时间还早,我自己走去车间来得及,你赶紧去市里吧。”</br>花建设见前面进厂的人不少,这时候进厂再出来又要耽误不少时间也就答应,“那行,我先去市里了,你慢慢走过去,晚上我过来接你。”</br>花建设骑出老远,还喊花忍冬,让她晚上下班一定等他来接。花忍冬答应了,目送花建设的车骑不见影了,才往厂里进。</br>昨晚没睡好,但知道了和徐溪溪联系的方法,她的心情出奇的好,路上遇到同车间的工友赵晓梅,便边走边聊了起来。</br>“二花,听说县百货大楼从京城那边新进了一批成衣,中午开了工资一起去看看啊。”</br>这时候物价虽然不贵,但工资也确实不高,尤其是从京城进的成衣能便宜吗?</br>想想原主那一个月不到三十块钱的工资,花忍冬觉得看了也是白看,还能买得起咋地?</br>但架不住赵晓梅不停地劝,花忍冬也想去百货大楼逛逛,就算买不起,瞧瞧也成啊,便答应赵晓梅中午下班一起去开资,然后再请一个小时假去百货大楼转转。</br>从厂门口到车间还要走很长一段路,中间经过一片杨树林时,从树林里跳出一个脸上长满疙瘩的男青年,挡住俩人的路。</br>男青年个子不高,一米七的花忍冬还要低头才能与他对视,倒是一身肥肉出类拔萃,没有二百斤,少说也得有个一百七八,在这个时代,走到哪里都分外扎眼。</br>男青年见二人停下来,不伦不类地吹了声口哨,张着双手就朝花忍冬迎过来,“花二花同志,听说你和李东风那小子吹了,我不嫌弃你跟过人,咱俩交个朋友呗!”怎么看都是一副二溜子模样。</br>这时代男女交朋友就是处对象的意思,可他这态度也不像正经想要处对象的样子。</br>旁边的赵晓梅在被吓了一跳后,拽着花忍冬的袖子,小怕道:“二花,这人咱们惹不起,赶紧跑吧!”</br>花忍冬被赵晓梅说的起了好奇怪心,倒想看看啥人这么牛?盯着那张疙疙瘩瘩的脸认了半天才认出来,还是个熟人呢。</br>这人叫马元红,初中和原主同届,他有个叔叔在县革委会当主任,也是看谁不顺眼就乱扣帽子。</br>这叔侄俩可以说是周县两大祸害,偏上面有人,别人还拿他们没办法,背地里提起,没一个不咬牙切齿的。</br>此时,猥琐的表情衬着他那一脸破皮流脓的包,花忍冬被他恶心的差点没把早饭吐出来。</br>被这种人盯上,花忍冬只想骂一句:晦气!</br>见他说着话就要抱自己,花忍冬想也不想抬腿就踹,这一脚一点力没收着,踹在马元红的肚子上,直接把他肥壮的身体踹得倒退五六步,一屁股卡到路边的排水沟里,脸差点没折进裆里。</br>马元红气急败坏地大骂:“花二花,给脸不要是不?”</br>“呵呵,好大的官威,可吓死我了。”</br>花忍冬两步来到排水沟旁,鞋底对着马元红的脸就碾了下去,疼的马元红鬼哭狼嚎的,“小娼妇,你敢踩爷爷脸!”</br>“哎呦,好怕怕啊,我这脚都吓得不听使唤了咋办呢?”嘴上说着怕,花忍冬脚下又用了几分力,虽然不能把这垃圾玩意儿直接碾死,也绝不让他好受了。</br>心里还在盘算着,趁晚上去把他们叔侄俩一起弄死的可行性有多大。</br>直到脚下传来脓包被踩炸的感觉,似乎还听到脓包破裂发出的声音,花忍冬又被恶心到了,这回是连鞋子都不想要了。</br>在泥地上来回蹭了好几下,可那种作呕感还是消散不去,开资了一定要先买双鞋子。</br>马元红还想骂,见花忍冬又抬腿,吓的忙求饶,“姑奶奶,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br>花忍冬放下脚,鄙夷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对身后也被恶心的不轻的赵晓梅道:“走了!”</br>赵晓梅忙亦步亦趋地跟上,一双眼睛盯着花忍冬的鞋子,没忍住呕了一声,“二花,你咋用脚踩他?”</br>花忍冬以为她是嫌自己太暴力了,却听她又道:“这鞋子弄脏了,还能要了吗?”</br>花忍冬‘扑’的一声笑出来,“嗯,不想要了,中午开资了就去买新鞋子。”</br>之前咋没觉着赵晓梅这丫头对自己的劲儿呢?</br>走出十几米远,回头看马元红两只手撑着排水沟眼看要爬起来了,花忍冬将手搭在路边一棵杨树上,催动异能,刚起身一半的马元红又被从沟边探出的树根扯坐回去。</br>坐下时一颗突出的石子正好硌在尾椎骨上,疼的他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倒是吸引过来几个上班的工人。见到是马元红,几人哈哈大笑着走了过去,没一个过来扶的。</br>马元红气想要破口大骂,脸上和尾椎骨传来的疼痛让他连呼救声都微弱的像母猪哼哼。</br>心情还不错的花忍冬没看到不久之后,一个大胡子来到水沟旁,盯着沟里坐着的马元红打量几眼,目光最终停在水沟里支出来的一截树根上,眼中流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笑意。</br>马元红挣扎累了,见有人过来,哼哼唧唧地求救,“救……救我……我叔是……革……革委会马主……”</br>话没说完,一只穿着皮鞋的脚落在胸口,将本就在排水沟里对折的马元红,又向下压实了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