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花忍冬过来,周姥姥笑得满脸褶子都出来了,“二花啊,你昨儿给我捏了后,我这腿就不胀了,骨头也不疼了,我觉着把板子去了,都能跑了。”
花忍冬忙道:“可别,姥,伤筋动骨一百天,您这还得养一阵子。”
周姥姥的嘴就撅了起来,“哪用得了一百天?反正我就是觉着都好了。”
旁边方艳红也跟着劝,总算是把周姥姥要拆夹板的想法给遏制住了。
老太太一直送到大门口,周来英劝了又劝,才让她没再跟着送了。
来到大队部时,周来福正扛着一摞麻袋往车上放,周三爷要帮忙,被周来福给躲开了,“三大爷,你赶车,力气活我干就行。到了市里领了粮种您也别上手,就让那些小年轻的装车。”
周三爷咧着嘴的笑,“我这不是还没老到一点活都干不了,也就是搭把手的事儿。”
看到一家三口过来,周三爷扬着手里的鞭子,朝花忍冬喊:“二花,去城里不?昨天回来二姥爷就把车里里外外都刷了一遍,保证干净。”
看吧,她就说昨天是故意给新来的知青下马威,人接回来了,车也知道刷了。
花忍冬摆手,“不去了,我就是来送大伯和大伯娘,下回三姥爷啥时候想进城和我说一声,我骑车载三姥爷去。”
“那敢情好,你那车比我这牛车快多了,还不费牛。”
花忍冬心说:是不费牛了,费人啊。
周来英又反复叮嘱花忍冬在村里遇到事儿了一定要来找周来福,花忍冬都一一答应了。
目送着牛车走远,花忍冬问周来福:“二舅,我来是想问问,大队部有粉笔没?我想把村里的板报都换成宣传保护妇女儿童权益的。”
“有,有,前些日子刚从公社领的,小项,小项,粉笔放哪儿了?给二花拿两盒。”
“哎,我找找!”
周来福看了下表,和花忍冬说了声就去忙别的事情了。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黑框眼镜的男青年从里面走出来,正是村卫生所的卫生员项明辉。
项明辉手里拿了两盒粉笔,递给花忍冬,“一盒白粉笔,一盒彩色粉笔,不够还有。”
花忍冬朝他道了谢,向大队部旁边的宣传黑板走去。
项明辉闲着没事儿,见她这是要写板报,跑回大队部里面拎了块抹布出来,“二花,等我投个抹布把黑板擦了。”
说完,拎着抹布向大队部前面的小河跑去,顺着桥旁的小道下去,把抹布在河水里投湿,搓了又搓,这才又拎着跑回来。
项明辉一米七左右,板报上面有点高,还是又去搬了个凳子踩在脚下,才把板报上面原来的印迹给擦到了。
虽然项明辉这人看着像是挺能干的,可活干的真不咋地,擦完的黑板上面还花里胡哨的,等干了这些都是底色。
花忍冬又去大队部里拿了盆子,在河里找了一盆水,又重新仔细擦了两遍,直到上面除了黑的底色,再也看不到一丝杂色才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