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厂里职工都来接自家孩子,大家都忍不住去看老李太太,有些嘴上和她说老杨太太那人就是胡编,他们都不信,老李太太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家那男人,但看老李太太的眼神都像看好戏。
老李太太木着脸也不理人,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有啥看不透的?这些人就是纯看热闹的,还真能给她主持公道?
等人都走了,老李太太把套袖和帽子一摘就走了。
周来英悄悄和花忍冬道:“老李太太就不是能忍的,看吧,回去就有热闹看了。”
花忍冬朝她摆手,示意人还没走远呢。
周来英挑挑眉,“也不是啥好东西,忘了小时候她和老杨一起偷你饭菜的事儿了?”
周来英早些年也没上过班,一直在家自己带孩子,虽然没把孩子送过育红班,但原主她爸花西荣可是堵着俩老太太家门口骂了好几天,这事儿机械厂的人都听说了,周来英也跟着骂了俩老太太好几年,之前俩老太太看到周来英都是绕着远走。
花忍冬知道那时候正好是三年大灾难,很多人都吃不饱饭,老李太太当时有两女一儿,都是靠她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也是在那几年没了一儿一女,如果不是她经常动动手脚,这个女儿都不一定养得大。
其实她对那时候她们偷自己饭菜的事儿虽然谈不上原谅,倒也能理解,其实要真说起来,也是原主的爸妈太能得瑟,别人都吃不饱饭了,他们家还天天有肉有蛋的,换了谁能不眼馋?
因下午在育红班帮了半天忙,到家时,花二花正在做饭,花爱党在院子里和别家的小孩玩沙子,还一个劲儿炫耀家里晚上吃肉,把小伙伴馋的口水都滴到大衣襟了。
花忍冬上午烀的肉还在盆里放着,听说是要做酸菜扣肉,周来英去大缸里掏了两颗酸菜。
酸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即便开春后经常换水,缸里的酸菜也没有冬天时那么脆生了。
周来英一边洗酸菜一边道:“你这肉是在哪儿买的?看着可是太好了,家里的酸菜做都白瞎了。要是你没烀出来,我就炼油了。”
花忍冬笑,“爱吃就吃呗,我这次回来还带了一罐荤油,能吃好久呢。”
周来英一听就乐开花了,“哎呦,咱们家二花真是有出息了,这才去市里上班几天,就给家里弄了这么多好东西。”
说完又道:“你大伯工资高,大伯娘下个月也有工资了,咱们家日子好过,你别总想着往家里淘弄东西,有钱也得自己攒点嫁妆。呵呵,和大伯娘说说,你们单位有没有没对象的好小伙子?”
“大伯娘,说啥呢?我这才去上班几天?人还没认识几个呢。”
花忍冬害羞地把脸扭向一边,到了她这个年纪,是不是和谁聊天,都要关心她的终身大事?
周来英看的呵呵直笑,“哟,这是害羞了?小时候和大伯娘说要嫁当兵的时,咋没看你这么害羞?”
花忍冬愕然,她记忆里可没这一段,果然,这时候的姑娘对那抹绿色都情有独钟啊。
就是不知道自己这个部门有没有专属的服装了,如果有,她希望是绿色的。
晚饭大家都吃得很香,直夸周来英的厨艺大涨,连周来英也吃的赞不绝口,“我就说二花带回来的猪肉好,这吃起来就是不一样,也不知道是哪个公社大队养出来的猪。”
花忍冬道:“那就不知道了,就是回来路过市里在肉联社买的,下回要是有好肉,遇到了我再多买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