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旭见最怕吃苦药的姐姐,都面不改色的把药喝了下去。再说了,姐姐说这是糖浆,有个“糖”字,应该是甜的……吧?四岁的孩子,天真中总带着那么一丝可爱的小狡猾。
他把嘴巴张开一点点缝,汤匙只能探进去一点点,用嘴唇抿了一点点药液,再用舌头舔舔。嗯,小姐姐没骗他,是甜的。小家伙一口就把糖浆喝了下去。顾夜又喂了他两口温开水,冲冲嘴里的糖浆。
或许是心甘情愿喝下去的,两种药喝下去后,小家伙没有一丝不适,反而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想睡觉了。闹了一整天,的确该困了。顾夜摸了摸他的额头,挺烫的,又在他脑门上贴了退热贴。
小家伙觉得挺新奇,小手在上面摸来摸去,倒也没有要扯下来的意思。抠着抠着,小方旭的眼睛闭了起来,很快传来略显粗浊的呼吸声。
见儿子终于安稳的睡了,大奶奶喜极而泣,用帕子擦了擦眼睛,不停地小声向顾夜道谢。
“这药每隔四个时辰服一次,用温开水冲服即可。糖浆每次喝一勺,多喝开水,不愿意喝也不要勉强,免得孩子出现抵触性呕吐。头上的药包有辅助退烧的功能,明儿一早再取下来。”顾夜逛了一天,有些累了,从品诗斋出来便回房歇着了。
第二天一早,她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大奶奶也在。她拉着顾夜的手,不住地表达谢意:“昨儿多亏了顾姑娘,半夜的时候,旭儿就退烧了,中间醒来,喝了几口水,还问了句‘小姐姐呢?’早上起来,人看上去精神多了,还嚷着肚子饿,吃了小半碗粥呢。吃药的时候可乖了,甚至有些期待地问‘能不能再喝一碗’。若不是姑娘带了药过来,我那旭儿可就……”
“大奶奶快别这么说,是小旭福气大,我带的药正好对他的症状。这药,再吃上今天一天,晚上不起烧就可以挺了。润喉止咳的糖浆,可以多喝几日。”顾夜并不居功,态度谦和有礼。老太太、太太和几位奶奶对她的态度更亲昵了。
顾夜从老夫人的院子出来,直接去了外院师父住的地方,找他商议在军医中普及外科缝合之术的事情。药圣一听,徒儿要把这独门秘术毫不藏私地传授出去,有些替她惋惜。
“师父,咱们学习医术,不就是为了救死扶伤、治病救人吗?边关的士兵们,保家卫国、流血牺牲,身为医者能够为他们做些事情,减少痛苦和牺牲,这点医术又算得了什么?很多独门秘术之所以失传,不就是敝帚自珍的结果吗?”顾夜想到前世中医的没落,忍不住感叹了几句。
药圣欣慰地看着徒儿道:“你能这么想,为师真为你感到骄傲。既然决定做了,为师无条件地支持你。需要怎么做,你就说吧,为师拼了这副老骨头,也要帮你达成。”
“师父,你这副老骨头,还是留着制更多的药,救更多的人吧!到时候,你便如此这般……”顾夜在药圣耳边小声地交谈着。
当天下午,药圣便找到了褚少将军,让他从郡琅关调几位军医出来,传授他们缝合之术。褚慕桦大喜过望,说爷爷一定会上折子,替药圣师徒请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