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奏章弹劾的是崔呈秀,弹劾其父亲去世后,崔呈秀没有按礼制回家守孝。华夏是礼仪之邦,对礼十分的重视,崔呈秀父亲死后崔呈秀没有回家守孝,这是不被允许的。
看完奏章后,刘学又随手抽了两份奏章看了看。这些奏章都是弹劾阉党成员的,其中崔呈秀、周应秋等人受到的弹劾最多,反而是弹劾魏忠贤的比较少,只有寥寥几份。
“这事儿朕知道了,孙阁老先回去吧。”把奏章放到一边,刘学朝孙承宗说道。
“陛下,臣这里还有一本奏章,乃是嘉兴籍贡生钱嘉征所奏,还请陛下过目。”明末党争最大的两党分别是阉党和东林党,孙承宗属于东林一党,他对作恶多端的阉党,尤其是魏忠贤可谓是恨之入骨。
以前有朱由校的包庇,孙承宗拿阉党没办法,如今新帝先是借下毒案杀了李夔龙等人,又借三大殿贪腐案杀了李永贞等人,这些人都是魏忠贤最忠实的一群党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杀了。而且,新帝还利用下毒案把客印月那个老妖婆给赶出了皇宫,赶回了定兴老家,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在表明新帝要对付阉党,对付魏忠贤。孙承宗正愁要怎么帮新帝一把的时候,忽然许多大臣开始上奏章弹劾阉党,于是,看到了希望的孙承宗便推了一把。
听到钱嘉征这个名字,刘学心里一激灵,他想这是重头戏要来了吗?历史上,这个钱嘉征在倒魏的大业上可是出了一把大力气的,如果有机会,他还真想见见这个人。
只是,激动归激动,刘学还不想这么快就把魏忠贤给弄死,他对自己来说还有一点利用价值,得榨干他最后一点剩余价值才行。
打开奏章,果然看到奏章上罗列的魏忠贤的十大罪,细细看过,刘学把奏章合上,然后说道:“这本奏章朕就留下了,孙阁老就请回吧。”
“陛下。”见刘学看完奏章后并没有如他所想那样义愤填膺,进而惩治魏忠贤,孙承宗有些不甘心的说道:“陛下,魏忠贤欺上瞒下,诛杀忠良,目无王法,其罪当诛,陛下……”
看到孙承宗情绪过于激动,刘学摆摆手制止了对方。“孙爱卿,魏忠贤当诛,按他犯下的罪责就是杀他十次都不嫌多。”刘学先肯定了魏忠贤按罪当诛,借此安抚了一下情绪激动的孙承宗,等孙承宗稍微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气后,刘学继续说道。
“魏忠贤权倾朝野,冤杀忠良,这些朕都知道,朕可以明确的告诉爱卿,魏忠贤会不得好死。但是……”
“爱卿见过蚂蟥吗?”刘学突然问了孙承宗一句,然后不等对方回答,他继续自言自语道:“那是一种水生的以吸食动物的血为生的生物。如今的魏忠贤和以他为首的阉党便如这蚂蟥一样吸附在大明的身体上,而且由于吸附的时间太久了,蚂蟥的大半身体已经钻进了大明的身躯中。”
“这个时候若抓住蚂蟥的身体大力拔出来的话,十有八九会扯断蚂蟥的身体,导致钻入动物身体的那大半留存在动物的身体里。这样做不但不能解决蚂蟥吸血的问题,还会使情况变的更糟糕。因为断在动物身体里的那半截蚂蟥的身体会腐烂,会感染伤口,使动物的伤口难以痊愈,持续的失血,进而导致动物的死亡。
解决蚂蟥吸血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它裸露在外的半截身体,然后一点一点的用力,慢慢的将整个蚂蟥从动物的身体里拔出来。朕已经诛杀了李夔龙和李永贞等人,这就是朕在慢慢的将阉党,将魏忠贤从大明的躯体里往外拔。拔的这个过程要缓慢,否则一旦扯断了蚂蟥的身体,或者是引起蚂蟥的反抗,到时候弄个鱼死网破就不好了,那不是朕想看到的结果,朕想也不会是爱卿想看到的结果吧。
这次众多大臣弹劾魏忠贤和阉党成员,朕不会加快拔蚂蟥的速度,但朕会借此机会进一步削弱阉党的实力。请孙爱卿放心,等完全铲除阉党而不会使大明产生太大的震荡损失时,朕会毫不客气的动手的。”
听完刘学说的话,孙承宗猛的跪下大声说道:“陛下英明,以后陛下有什么需要臣的地方,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辱圣命。”
怀着愉悦的心情回到内阁值房,孙承宗开始了快乐的工作。看到孙承宗回来了,黄立极和施凤来、张瑞图三人小声的嘀咕了起来,过程中他们还会时不时的看一眼正认真工作的孙承宗。
傍晚下了班,黄立极在家里稍事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便乘车去了一家青楼。在青楼后院一个偏僻的房间里,黄立极换上一身带兜帽的黑衣,接着他按下了一个按钮,然后迈步走进墙壁上出现的一个小门里。
十几分钟后,黄立极从小黑屋里走了出来。出来后,他脱掉身上的黑衣,叠好放到一边。黄立极伸手轻轻的抚摸着黑衣,心中有一丝不舍,今天应该是他最后一次穿这衣服了。
一匹老马拉着马车载着黄立极回到家中,在他住的院子里,黄立极站在屋檐下仰头望着天空飘飘洒洒的雪花。
这大雪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了,一点停下来的迹象都没有,黄立极感叹道:明年或许是个丰收年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