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发前,张正向床上的梅小小凝望片刻,见她的伤势暂无恶化迹象,这才放心,跟着小凤钻进地道,七拐八拐,从另一个出口出来,乃是一处山洞的侧洞。
侧洞狭窄,小凤猫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往外瞄了一眼,长出了一口气,回过头低声道“兄弟,就是这里,我先回去了,顺便请刘大哥给你带过来的姑娘看看伤。”
张正道“多谢了。”小凤道“都是自己人,千万别跟我和你大哥客气。”
小凤去后,张正从侧洞里向外观看,只见布局陈设跟李大鹏居住的山洞大同小异。身子微微前倾,眼光一分分的转至洞口,先看见一个和药公极为相似的背影坐在椅子上,再看到一扇开启的洞门,接下来是一扇关闭的洞门,心想“洞门掩了一半,挡住了外面看进来的视线,我从这里出去也自不妨。”
张正从侧洞缓缓走出,立在胡二叔的右后方,胡二叔竟然毫无知觉,犹自向洞外说道“我说没人进来,就没人进来,你这个娃娃怎么这么拧,连老药公的话也不相信了吗”
东方聪道“不是不信您老人家的话,毕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胡二叔假意生气,大声道“什么耳听为虚什么眼见为实你还敢闯进来放肆不成你去把吕忘年叫来,看看他信不信我的话,有没有这个胆子”
洞外沉默了片刻,东方聪的声音说道“晚辈岂敢,既然药公这么说,我们如实回禀便是,但请药公留下几个字,我们见到吕宗主后也好交代。”说罢,从洞外翻翻卷卷,起起伏伏,飘进来一张白纸,正落在药公的面前。
张正一看这张纸飞进来的手法,已知扔纸之人的内力大非寻常,不管胡二叔在纸上写什么字,都得扔回去,这是对方要考较胡二叔的功夫啊
胡二叔伸手接住白纸,定了定神,道“老药公平生不爱写字,再说洞里也没有笔墨,想写也写不成,还是免了吧。”
外面有人道“四宝书生这里样样都有,药公前辈,请接好了。”话音未落,飞进来一支狼毫和一方砚台。狼毫在前,直戳胡二叔的心窝,砚台在后,打向胡二叔手中的那张白纸。
张正的心里微微吃惊,这一笔一砚的来势十分无礼,难道他们已经识破胡二叔的身份了吗
胡二叔的武功稀松平常,方才接那张白纸时没有留神,被纸上的内力震得身形微晃,连身下的座椅也咯吱一声,几乎禁受不住。
云雾中站立的都是武学的大行家,胡二叔身形微晃,座椅轻响,全都被他们看在眼里,听在耳中。这才用笔砚进一步试探,要试一试此人的武功究竟如何,是不是真有一千年的功力,是不是个冒名顶替的假药仙。
张正眼看胡二叔难以抵挡,再要犹豫,胡二叔非受重伤不可,急忙右手袍袖一拂,卷起一股劲风,直冲洞门,激得两扇洞门的状态急速反转。开启的一扇洞门变成关闭,关闭的一扇洞门变成开启。两扇洞门开合转换的一瞬间,洞口敞开的缝隙达到最小。张正趁势一跃,来至胡二叔身后,左手伸出,先夹狼毫,再抓砚台,将一笔一砚全都接在了手中。
此时两扇洞门仍是一开一合,但张正和胡二叔已被挡在了关闭的那扇洞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