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坑边上一圈一圈都是陈元丰等人流在地上的鲜血。三人的脸上手上已然血肉模糊,浑身的衣服也被鲜血浸透。其中陈元丰和云铭璋各中了张正一剑,可二人就像是毫无感觉,依然发疯般的舞剑狂攻。
张正见三人已经豁出了性命,不伤到他们的要害,早晚要被他们冲近坑边,自己倒是不惧,郭采莹非遭凶险不可,这却该如何是好
他一边打,眼角的余光扫向四周,只见院中无人站立,墙头和房上站着几人,天空中有十余人盘旋飞舞,更远的房屋顶上站满了人,但昏昏暗暗,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忽然心中一动“现在是晚上,我剑上放出光来,这才亮如白昼,若是光亮骤然消失,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就算杀不死敌人,我和师妹也能趁暗逃走。”言念及此,长剑上功力一收,四下里顿时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团。
陈元丰等人的攻势正急,忽然眼前光亮消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虽然他们明知今日必死无疑,但看不见敌人,看不见同伴,如何对敌万一伤到同伴,自己纵然死在地下,于心何安
就在三人稍一犹豫之际,张正将长剑横在胸前,自左至右,极速一挥,白光闪处,红光崩现,陈元丰等人的胸前各被划出一道一尺多长的大口子,鲜血立时向外翻涌。
自从这招之后,张正的长剑忽明忽暗,神出鬼没般攻向三人,陈元丰等人眼看支持不住,云铭璋奋力挡开张正一剑后,口中鲜血狂喷,身子向后便倒。
有人在空中叫道“快,大家掌灯”飞身而下,冲进一间屋子,再奔出时,手中已提了一盏气死风灯,快步奔向与陈元丰等人大战的张正。
他的本意是给陈元丰等人照亮,以免其被张正神出鬼没般的招数所伤,但人家动手的几位是何等功力他哪里凑得到近前距张正还有四五丈远,已感到胸闷气短,举步维艰,心里一慌,便欲转身而逃。刚转过这个念头,张正的劈空掌力已到,将他打得直飞上天,手中的气死风灯划出一道圆弧,飞进另一重院子去了。
云铭璋重伤摔倒之后,谷大寿也是摇摇欲坠,步履蹒跚,眼看就要支持不住。陈元丰的功力比云、谷二人更深一些,身法、剑法都还有些章法,脑子也还不是特别迷糊。
他想自己一生的功业到此为止,临死之前,无论如何也要再拼一把,就算杀不死张正这个大魔头,只要能打他一掌,刺他一剑,也是好的。急吸一口气,飞身而起,右手长剑,左手铁掌,齐向张正攻去。
张正眼看他恶狠狠扑到,不敢怠慢,也准备以剑掌相迎,哪料自己的双臂刚向上抬,陈元丰的身子已在空中炸裂,化为满天血雨,倾泻而下。张正心头一惊,忙展开药公所授的防风剑法,将扑面而来的血雨尽数挡下。那边谷大寿被飞来的血雨淋了一身,浑身血污,狰狞可怖,双臂乱舞了两下,轰然摔倒。
“嗤”的一声,陈元丰的长剑插在了谷大寿身边,剑身血红,在充满血腥味的夜风中微微摇晃。
张正右臂一震,抖落剑上的鲜血,伸手把郭采莹从坑里拉出来。郭采莹眼光一扫,见到了云铭璋和谷大寿的尸体,却不见陈元丰,问道“师兄,还有一个呢被你打跑了”
张正向地下一指,说道“没打跑,全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