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哥站在荒芜的世界里,一朵一朵小花全部枯萎。
他低头看着自己满血的手,嘴角扯了一个弧度,回头望向身后伤痕累累的自己,亲手斩断了一切。
后路已断,他不会回头。
张海哥摊开手倒进了充满荆棘的路上,鲜血直流,他呆呆的望向上空,神情说不上来的疲惫。
“干娘找我的时候,其实我很开心。”
“霍娇杀我的时候,是有点疼的。”
“……小花喜欢我的姐姐,我只是一个替代品,那时候好像没了感觉。”
“这就是你把你所有后路堵死的原因?”
一个少年忽然出现这荒芜的精神世界,冷声质问。
张海哥摇摇头,低声道:“十一,我太累了。”
“我没想活着回去,莫云高也好,它也好,来个人杀我,也好像不错,或者……就不回去了。”
十一伸手摸了摸怀里的腓腓,神色淡漠“不回去?回溯时间消耗的本身是你自己,不回去等于你在自毁。”
“无恙,所有人都在等着你,他们希望你活着。”
“希望我活着?”
“呵呵呵呵……”
沉闷的笑令人发颤,张海哥用手挡住脸,冰冷的泪水划过。
“我也想活着,可怎么办?真的好累。”
…………
随春生拿着喷壶给院子里的扶桑花浇水,刘耳说老大在昏迷期间一直叫着“花”。
他就在想老大是不是很喜欢花,就和虾仔哥说了一下,买好花苗种在了院子里,三个月已经开的特别漂亮了。
扶桑是马来西亚的国花,有艳丽的大红色,也有嫩粉色,它还被称为朱瑾。
“等老大……”随春生忽然停下来,想起青年的样貌,低声道:“叫哥哥也好像不错。”
“等哥哥醒来,就能看见满院子的扶桑,会开心吧。”
他一边拿着剪刀修剪着形状,一边美滋滋的想哥哥会是什么表情。
微风吹过,绿叶簌簌的响,修剪下来的叶子吹到了一边,随春生立即转身,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张海哥穿着单薄的白衣,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视线盯着少年身后的花。
他的表情很冷,目光空洞。
“哥……”
“哥!”
张海侠查完手头上的案子就回了家,一到门口,就察觉到了不对,太香了,扶桑花的气味淡,整个院子里的花加在一起他还是能忍受的。
可现在……
张海侠立即推开门,入目的是满院子的狼藉,红的绿的歪歪扭扭的躺在院子里,所有的花全都被毁了个遍,打眼一看,像是被人偷了家一样。
一整个,乱七八糟。
眼底染上薄怒,他大步上前,踩过糜烂的花,正要问呆愣的少年怎么回事,却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他顺着味道走去,在阁楼的秋千上坐着一个人。
纯白的衣服染上红色,白发青年背对着他,缩在一起,一动不动,手里攥着一朵粉色的扶桑,血液顺着掌心流在手臂上,蜿蜒而下。
脚下是毁了干净的扶桑。
怒意在这一瞬熄灭,张海侠缩了缩手指,不知怎么有点难受,他朝着秋千上的人走去,伸手想要触碰他的肩头,却在这时,无邪忽然跑了过来,撞开他,蹲在了白发青年面前。
看着那小子抱着他,他还不挣扎,张海侠握了一下拳头,转身朝着随春生走去。
“发生了什么?”
语气着实不太好。
但随春生愣愣的看着那人,没注意这个细节,眼睛微红,他低声道:“虾仔哥,我好像做错了事。”
“他……一点都不喜欢花。”</p>